一日之计在于晨,段肖程觉得这句话有必要分类讨论一下。
人和人的体质是不同的。
作为一个月总有那么三十几天不想上课的五项全能学生来说,讲他的早晨是一天中精力最充沛的时刻,显然是谬论,明明夜晚才是兴奋剂!
尤其是打游戏打着打着过了十二点,他简直导的停不下来。
当然,副作用就是第二天上课听老师念经会感觉大脑在颤抖,整个人跟被女鬼吸了阳气一样。
如此恶性循环,出于自我保护机制,上课补觉是必要的。
段肖程觉得自己还年轻,时间多。
高考什么的,等明年临场努努力,一样能乱杀,毕竟初中也是这样过来的。
不是有句名言是这么说的吗,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明天那么多,那明天再说。
照例熬了个通宵,段肖程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第一个到班,打了个哆嗦以后,把校服一边袖子塞到另一边,再慢慢捅成一团变成枕头。
为了防止睡久了枕头塌下去,还特意在里头卷了两本书,软硬兼施,很好。
一切准备就绪,黑板上方的挂钟显示现在才六点半,班里一个人也没有,一丝风也没有,静悄悄的。
走廊外的天空尚且看不到太阳,灰蒙蒙一片像是女子闺房的床帐一般,朦胧,想要揭开。
不知睡了多久,感觉眼前一阵红光温润,段肖程用手指搓搓鼻子,又吸了吸,再睁眼时,班上已经多了三个人。
高雯每天都来的挺早的,老秦这两天好像抽风了,还有一位...嗯?
段肖程揉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早啊,摸导士。”秦世恶用水彩勾线的毛笔戳着段肖程的人中,他就说呢什么东西那么痒。
“我,我没在做梦吧老秦。”
“什么?”
“你就算了,那,那个谁居然来这么早?!”
后半句话,段肖程刻意压低了些声音,整个人弯腰猫到桌子下,即使课桌根本挡不住他庞大的块头。
“你说落落啊?”秦世恶淡淡道。
随即还侧目看了眼迟雨落,这让刚刚准备偷瞄他的少女身体立刻绷紧坐的笔直,时而把目光转向桌面。
本想让头发垂下来遮住脸,这样子她就不会被看到啦,可惜今天绑了马尾,垂不下来...兴许是冻的,她柔嫩的耳朵红得有些粉腻。
“落——落落!?”段肖程差点没喊出声,上下嘴皮一阵打架,半天无言。
再看语出惊人的秦世恶,则仿佛恶作剧得逞般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束起食指抵在嘴边。
“嘘。”
“怎么个事儿,快说说。”
段肖程会意,既惊又喜,好小子这是瞒着自己脱单了呀,同时他也醒悟过来秦世恶昨天问的那个问题是咋回事了,感情在这儿等着呢
于是他腰弯的更低了,并拉着秦世恶的衣服让他也弯下来。
“开个玩笑啦,你可别到处乱说。”
“放心,我的嘴巴就是锁!”
“其实也没啥,就是...”秦世恶把大致经过缝缝补补地跟段肖程复述了一遍,其中删减了和小电视有关的一切桥段以及他们在互联网上早就认识这件事。
这可不光是迟雨落的秘密,也是秦世恶的宝藏。
感觉就像是老师给每个人分完糖果以后,特意把你留下来,多给了你两颗最甜的一样。
没到时间他可不想让人知道,他要把这个宝藏好好藏起来,再享受一段日子再说。
“哦~怪不得呢。”段肖程心领神会,他和秦世恶一样,不知道事情真相,不会随意评价更不会带着有色眼镜看人,所以他对迟雨落的感受更多来自气质。
只是觉得她和冰块一样很高冷,除此以外没有其他偏见,更何况现在还是好兄弟看上的人,他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他要做的只有在朋友受挫的时候坚定不移的站在他们身边,当好后盾,不论是非都一起承担。
段肖程拍拍胸脯爽快道:
“没事,你们慢慢来,要是有谁敢欺负你俩,我帮你揍他们!”
“哦?那万一我表姐欺负我们呢?”
“去去去,搁这儿给我下套呢!”
...
十一点四十,下课铃响起。
广播站奏响那首每天中午吃饭都会播放的音乐——秋日的私语。
今天上午是文化课,所以没办法提前去食堂和翻墙出校,只好让迟雨落先到老地方等着,他去和高一的那群饿狼抢饭。
至于高三的怨种们,还得二十分钟才下课呢,不着急。
学校食堂有两层,菜品不同质量也不同,二楼是特供给住宿生的,交一次餐费吃一学期。
不知道是不是欺负他们已经交过钱了,做的菜简直可以用猪食来形容,秦世恶就吃过一次——难以下咽的油腻芹菜和肥瘦比例9:1的红烧肉。
现在想起来都会菊花一紧。
而一楼就好得多,不分住宿和外宿生都是现买现卖的,花样多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