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狼城上,秦军的抵抗极为顽强,甚至战事进行到现在都没几个秦军投降。
但是如果赵括在现场,估计会觉得这些秦军似乎战技生疏,没有以前面对的秦军那种舍我其谁的气魄在。
秦军守将司马鞍看着蚁附攻城的赵军,面无表情。
“将军,赵军人实在太多了,我们快守不住了。”副将急匆匆的向他禀报。
但是司马鞍并没有太多反应。
自从从长平关逃回来以后,司马鞍就像是被抽干了灵魂一样,宛如行尸走肉。
之前在长平关奇袭舒祺烧毁赵军辎重的荣耀烟消云散。
他的叔叔司马梗尚且知道在收拢败兵后自杀,而他竟然苟且偷生。秦军的脸面,家族的脸面,都被他丢光了。
他听门客说,自己的爷爷司马错听说自己撤退的消息以后,竟然一病不起,直呼自己不当人子。
所以这次,他只能主动要求来守城。
就像是为光狼城里这些袍泽陪葬一样。
好大的手笔啊。
司马鞍苦笑。
光狼城攻防战不单单围绕光狼城展开,在周围,故谷城、都尉城等地方,秦赵两军也展开激战,甚至野战。
但是,光狼城作为枢纽,自然是重中之重。
“报,我军五万守军,到现在伤亡过半了。是否向麃公将军请求增援。”副将甲胄上插着几只弓箭,焦急的进来汇报。
不会有什么增援了。
当司马鞍看见前来接替帅位的不是蒙骜而是麃公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什么。
他也知道自己的使命来了。
秦军好久没有裨将战死了。
家族的耻辱终于可以洗刷了。
他身后,有一个白发苍苍的剑士,看着他,虎目含泪。
那是他爷爷司马错的门客,专门过来,监督司马鞍的。他也是司马鞍的启蒙恩师,两人情同父子。
以一人之死,继续兴旺整个司马家族。这是他爷爷司马错让人带给他的原话。
“传我将令,你亲自带领剩下的袍泽,撤出光狼城,返回高平关。我亲自断后。”司马鞍对副将说道。
“将军!”副将一脸惊讶。
“军令如山,违令者死!快。”司马鞍终于有了点当初意气风发的样子。
在目送自己袍泽撤离以后,司马鞍带着剩下的秦军伤兵,坐在光狼城里的帅府内。
心里竟然宁静了下来。
王陵在死前,应该也是这样的感觉吧。
司马鞍微笑,帅府外面传来了奔跑声,伴随着兵器和甲胄的撞击声。
是赵军来了。
“君上派我来监督少君,其实是我要求的,我不愿意看着少君,自己一个人去黄泉。”白发门客笑着,朝着司马鞍行礼,眼里仿佛看见了司马鞍小时候,缠着自己学剑的样子。
然后,他迈步朝着涌进来的赵军走去。
“司马鞍人头在此,哪个有胆子的快点过来,拿我的人头去请赏。”司马鞍拔剑,狂笑。
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