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他喜怒无常嗜血残暴，欣赏强者，又喜欢把他们抓起来废尽修为。

江引第一次听说卫擎的大名，素来温婉大气善于夸人的她，难得地，给出了差评：一个疯子。

这样的人，护山大阵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但是她有个疑惑的点：“魔尊杀崔绮，他和陆夫人有仇？”

沈锦琛托着下巴思忖片刻：“他可能是在寻求一种快感。”

“什么快感？”

“恃强凌弱的快感。”

“……”

“嫂嫂你还没说在找什么，我帮你找。”沈锦琛生硬转移话题，殷勤得尾巴就差摇上天。

江引冷冰冰拒绝：“不用。”

说了，转头就告诉沈人渣？

她才没那么蠢，转身头也不回离开。

出了大门，她仰头看着浓墨般的天幕，止不住轻叹息一声。

这里显然没有《百丹注》，再继续找下去也白白浪费时间，可若是连岳山尧山这种大宗门都找不到，还能指望小宗门？

更别提外界，谁会收藏一本写丹药的书？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金刚钻……

她忽然一个激灵。

藏书阁没有，外界没有，但有一类人或许有！

甩掉身后的沈锦琛，她直奔药阁。

月上柳梢头，药阁的医师早早就已经离开，人去楼空。

唯有上了年纪的老医师还坚守在职位，认真翻阅着桌上泛黄的古籍，不时在展开的宣纸上做着什么标注，昏黄的烛光在墙上映出苍老的身影。

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涌进来的风吹得烛台上的烛火晃了一下。

他抬眼看了一眼来人，不咸不淡道：“哟，稀客。”

江引反手阖上门，朝他走过来：“柏先生。”

柏望舒放下手里的事：“这么晚了，不知少夫人大驾药阁可是身子有不适？”

来之前江引打听过，这位医师向来不爱与人交际，成日不是在自己的院子就是在药阁摆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就连她和沈渊成婚都没出席。

他会认识自己，江引着实有些意外。

她语气恭敬道明来意：“并无不适，只是想找个东西。”

“噢？”柏望舒眉头一挑，来了兴趣，摸着白花花的胡子追问，“什么东西需要到药阁来找？”

这位少夫人的事他听同僚们说过，在他们嘴里自然是没什么好话，好在他从来不信别人的一面之词，现在一见，长得标致还懂礼貌，不就是被灭门了吗？哪有那些人说的那么差。

他提醒道：“我这里可是药阁，专门看病的。”

“晚辈知道。”江引开门见山，“《百丹注》，先生应该认识。”

“那是老东西，都绝版七八百年了，认得它的人可不多。”柏望舒惊诧须臾，生了皱纹的眼睛微微弯起，“少夫人找错了地方，应该去藏书阁。”

那里什么书没有？

“柏先生以为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江引反问他。

“哈哈哈哈……”柏望舒笑了起来，“少夫人不愧出身岳山，是个聪明人。”

他一笑，带动脸上的皱纹变得更深，看起来和蔼可亲，多了几分平易近人的感觉。

江引笑问：“所以柏先生手中可有此书？”

柏望舒伸出一根手指，赞赏地指着她：“小娃娃，你可找对人了。”

江引大喜：“这么说，先生是有？”

“嗯。”柏望舒点点头，继而话锋一转，“但是我不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