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文莺的闺房,陈沉四处打量一番,心中有些惊讶。
这位名妓闺房的装饰并不华丽,除绣床之外,只有一个供读诗书的桌案,上面摆着一只香炉,一瓶陈沉叫不出名字的花。
陈沉和文莺就在桌案两边相对而坐。
“还不知公子姓名,在何处高就?”
文莺问道。
陈沉说了姓名和职事,文莺有些吃惊,她还当这人是那等喜欢做武者打扮的文人,却不想竟然真是武者,而且是除妖司的人。
有这等才华,却陷身在除妖司,可惜了。
文莺将那一篇赋文铺展在桌案上,又细细读了两遍,感叹道:“公子将这许多华丽辞藻修饰奴家,奴家怎么担待得起。”
陈沉笑道:“如此修饰,我还觉得不尽如人意,姐姐的仙姿灵窍,岂是文字所能描绘的。”
文莺轻笑一声,说道:“还以为公子是鲁直之人,竟也这么会讨女人欢心。”
陈沉摇摇头,说道:“姐姐这话却说得差了,我向来只凭真心说话,哪里有半点讨好奉承的心。”
文莺见他神态真诚,心想诗为心声,他若非真的心有爱慕,又怎能写出这等情意深重的奇文,这么想着,她竟有些痴了,暗道任怎样天仙一般的女子,得了这样一篇奇文,也该将一颗心相报了,只可惜…
“能得公子错爱,是奴的荣幸。”
文莺柔声道。
陈沉道:“快别这么说,夜色深了,姐姐不如备一桌酒菜,咱们欢饮畅谈可好。”
文莺笑道:“就依公子。”
说着下去吩咐红姑准备酒菜。
陈沉见她走出房门,暗自将怀中蒙汗药取出,捏在掌心里,只等有机会时,就把药下在酒里,喂文莺喝下。
文莺走进隔壁房中,红姑已经在那边伺候着了。
“去备一桌酒菜。”
文莺吩咐道。
红姑点点头,问道:“姑娘,这次咱们是用迷魂药,还是蒙汗药?”
迷魂药乃他们教中特制,可以夺人魂魄,使人产生幻觉,到时候只要略加引导,对方自己颠倒一夜,还以为与姑娘睡了一晚。
这种药最为稳妥,只是对头脑难免有损伤。
蒙汗药则只能使人昏睡。
文莺犹豫一阵,说道:“就用蒙汗药吧。”
红姑点点头,忽然笑道:“姑娘莫不是心疼了?我看这位公子,相貌英俊,文章写得也好,性情也不错,倒是恰合了姑娘的三绝之说,姑娘何不干脆与他成就好事。”
文莺瞥她一眼,说道:“你又取笑。”
“我纵然肯从他,他也无福消受。”
话虽这么说,可她心中却是一动。
所谓三绝,是她定下来搪塞那个人的,本就没指望有人可以做到,可如今想来,里面那位公子,倒的确是勉强符合。
他相貌虽不比江韬,却也俊朗,才华以今天那篇奇文而论,绝不弱于许白的任何名篇,唯独性情,还难以看出来,不过任伯安是儒门大宗师,专精性情修养,这一点那位公子恐怕无论如何难以达到,这却难为他了。
虽不能严格符合三绝的标准,但已经大体不差,或许倒真是一个良配,只可惜…
红姑笑笑,她知道,姑娘所修姹女法诀,乃是与五公子的天魔功相匹配的,教中前辈有意要两人结合,寻常武者,若不修天魔功,与姑娘同床共枕,怕是性命不保。
想到五公子,红姑道:“姑娘,过阵子五公子要路过此地,去潭州收服荆棘岭那班山贼,你要不要与他见一面。”
文莺冷声道:“他自去做事,有什么好见的,那班山贼本是我看他们志向与别的山贼不同,其首领又多豪杰之士,因此想要替教中收服他们,谁想却被他中途截了去,我不找他算账就罢了,谁要见他?”
“你快去备酒菜,别让人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