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沉在庞家酒楼等刘二和李义,一直等到亥时,这两人才姗姗来迟。
“让你久等了,恕罪,恕罪!”
刘二上前赔罪道,一边和李义跨进屋里。
陈沉连说无妨,安排两人在桌前坐下,随即唤伙计上菜,等菜都上的差不多,陈沉将提前叫好的一壶好酒放在热汤盆里烫好,问道:“莫非衙门里有事?”
“嗐,别提了!”
李义丧气道:“临出衙门时被县尉老爷叫住,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时候才被放出来。”
陈沉正要打听王云的消息,听他主动提起,当下正中心怀,问道:“王云那厮怎么还在衙门?”
刘二和李义笑道:“不要害我们,你去了除妖司,脱离苦海,我们可还在王大人手下做事,说话还要注意才是。”
陈沉笑道:“这明明是踏入火坑,怎么是脱离苦海,兄弟如今也只是活一日且挨一日。”
小小县城没有秘密可言,李义二人也听说过陈沉在第一次除妖时就差点丧命的事,于是连忙将话题转移。
刘二道:“王大人有个小舅子你该知道,为了这个小舅子,他不知操了多少心,前两天还因为他与夫人大吵一架,夫人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最是泼辣不过,与王大人吵了一通,夫人气不过,于是跑到乡下找太爷哭诉起来,太爷最怕人扰他清净,于是跑到县衙来,把王大人骂个狗血喷头,要他不许再与夫人别扭,王大人平素最怕这个父亲,只得答应下来,可事后却越想越憋屈,干脆假称有公事,搬来衙门住着。”
“这可就苦了我们这些做公的人了。”
刘二说着,无奈地摇摇头。
陈沉心中好笑。
这个动辄要人性命,坏事做绝,被人称作黑心豺狼的王云,竟也是个怕婆娘,孝顺爹娘的人,真是够讽刺的。
说起这位王家太爷,陈沉倒是心中一动,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位太爷就住在城外十几里路一座王家庄内。
王云既然如此怕他父亲,不知道能不能利用这点,把他诱到王家庄再动手,到时候远离县城,身边又无衙役捕快,动起手来,可就方便多了。
陈沉心中盘算着,该怎么把王云诱去王家庄,若假称王家太爷的口信,王云未必相信,毕竟这种口信,一般都是由亲近的家人传达。若忽然由陌生人捎带,以王云的狡诈,必定生疑,一旦他遣人回去询问,立即就要露馅。
他一面心中思索,一面频频向两人劝酒。
酒过三巡,刘二和李义全都喝得面红耳热,陈沉却依旧面色如常,他体内时刻有饕餮玄功运转,任什么东西入口,都要被玄功炼出其中能量,滋补了他的身体,无意中竟然造就他千杯不醉的体质。
李义和刘二看看外面天色已晚,时辰已经将近三更,于是纷纷告辞,陈沉见问不出什么了,于是也不苦留。
三人下得楼来,结算了酒钱,搀扶着走出庞家酒楼。
三人刚离开酒楼,隔壁雅阁里走出一个矮胖的官人,和一个二十岁左右,面目凶狠的青年,却是王云和他的小舅子廖忠。
“咬舌根子的狗东西,我找人给他们点厉害!”
廖忠恨声道。
那两个衙役竟敢在背后胡乱议论姐夫和姐姐的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王云摆摆手,说道:“明日找个由头,把他们赶出衙门就是,何至于劳师动众。”
廖忠给他比个大拇指,笑道:“还是姐夫手段高,绝了他们谋生升手段,不比打一顿更出气?”
如果能打一顿,然后再夺了他们差事,那就更好了。
廖忠有道:“我就说姐夫你多想了,那小子就是找这两个狗东西叙旧的,哪有什么阴谋诡计。”
王云点点头。
这一晚三人所说的确都是些琐事,并没有针对他,或许是他多虑了,不过小心总没有大错。
今天傍晚,他正要叫着他的小舅子廖忠去会几个朋友,却见一个除妖司差人到县衙,说要找刘二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