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壮汉打破了沉默,“那个,兄弟,你是这里的本地人吗,我一醒来就躺在路上,这才顺着路刚刚走到这。这是你家吗?你认不认识我?我不记得我是谁了。”
“我也一样,醒的时候就在一个废弃伐木场,只记得名字,但不记得我为什么在这,我也是顺着路刚刚找到这里。”南烛无奈的摇着头。
“我叫南烛,并不认识你,是一名大学生,大学……生,不对,我应该是个猎人。”南烛疑惑,记忆好像有些错乱。
解释过后二人都沉默了,南烛只好继续打量起这座房子。
典型的农村小舍,不过一座老房子孤零零的坐落在这,除了大门,三面被树林包裹,马灯微弱,显得很是阴森。
“这,这两个门神贴反了吧。”借助灯光和一丝晨昏,壮汉发现这一户人家的门神是头朝外的,并不是头朝内,而且左边门神没有耳朵,右边门神没有眼睛。
“可是只遇到了这一户家人……”南烛在心里安慰自己,悄悄压下那一丝不好的感觉,上去敲了敲门。
好像是预料到有人会来,门很快就开了,是一个头发斑白稀疏的老妇人。
“哟,这不是南烛吗,你哥哥喊你来吃饭你还真不客气。”老妇人的语调让南烛不太舒服。
“您认识我?”南烛表示对这个人一点印象也没有,但是对方却喊出了他的名字。
“还有我不是要为我的哥哥准备棺材嘛?这会怎么又要我来吃饭了?”南烛在心中思索,很是不解。
“你在说啥啊,脑子是糊涂了吗?我是你王奶奶,一天到晚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老妇人没好气的说,说完还瞟了一眼身后的壮汉。
“今天来还多带个蹭饭的,你以为我家是收纳所吗,白嫖碗筷的人有你一个就够了。”
“奶奶?”南烛一脸疑惑。“我奶奶?”
老妇人见南烛还是傻傻愣愣的,伸手把南烛拉进了老屋。
“快点进来,站外面还以为我不让你进门,到时候村里人见了又要多嘴。”
壮汉见老妇人不理他,瞥了两头不见终点的路,最后也厚着脸皮跟着进去了。
南烛环视了一下这个老屋子,比外面看起来要大,但是看起来不像有第二个人在这生活的样子。
“我哥呢?”
“你哥啊,你哥打猎去了,说是今天喊你来家里喝酒,整点野味下菜,估摸着快回来了。”老妇人刚刚说完,敲门声响起,一个精瘦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农舍里的人,身上有种混迹人群的感觉,硬要说的话,有点像职场里的上司。
男人穿着简单的衣服,右手用布条包着,看样子是受了伤,左手里拎着两只野兔,脖子已经被扭断了。
男人走了进来,但是没有关上院落的大门。男人看见一旁的南烛,热情的走上前来。
“来了老弟,昨天去你家把枪丢了,没办法只能去掏个兔子窝,赶巧你把枪送来了,走,带你去打只野猪。这是你新交的朋友吧,一起去走走?”
精瘦男人拉着南烛和壮汉便往外走,但是南烛还没有理清思绪,懵懵懂懂,脚下没有动,想要挣脱男人的手,却发现挣脱不掉。
“这手的力气真大。”
“哥,野猪就算了吧,兔子就挺好的了,我脑子有一点昏,就不方便出去了。”
“我也不去了吧,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壮汉也想挣脱了男人的手。
“你们不去那我自己去吧,弟弟好不容易来一次,得好好招待。”男子说完就往外走,貌似很匆忙。
“哥,你的枪。”南烛看男子连枪都没拿就走了,连忙出门赶上。
同时,门好像被一股风带上了。
“那我也一起吧。”
壮汉一个人站在屋子里,感觉有点冷飕飕的,也打算跟出去,可是走到门前,不管多大的力都拉不开门。
“奶奶,这门……”壮汉边说话边回头,屋内声音戛然而止。
“你运气挺好。”走在前面男人见南烛跟了出来,似乎微微松了口气,停了下来对南烛说道。
“什么意思啊哥。”南烛疑惑。
“刚刚留在门里可能就出不来了。”男人心有余悸。
“怎么会,门不就在这吗。”南烛作势要伸手去推门。
“别碰那扇门!”
冰冷的语气从背后传来,同时男人按住了南烛的肩膀,力气之大,让南烛感到一丝疼痛。
天边泛起了白色肚皮,阳光照在了南烛和男子身上,也照在了那扇门上,南烛保持着伸手的动作,男人拉住南烛的肩膀。
顺着二人的目光,门上原本破碎的对联变得完整。
写的是“今结良缘喜迎八方鬼怪,又逢喜事四海同僚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