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赵老五是个农户,可是也听村长说过北面不太平,村里这几天也有从北方流亡的人经过,不过他从来没施舍过。
紧接着他又想到了自己家里的小的,跟他差不多大,现在他手里还拿着刚给小儿子买的新鲜吃食,而这个孩子却在讨饭。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油然而生,这孩子长得这么板正,当乞丐真是可惜了。
赵老五随即从兜里拿出一文钱,扔到了小乞丐身前,摇了摇头,走了。
许风看见滚到身边的一文钱,又看了看走掉的赵老五,耳边突然传来声音。
恭喜宿主乞讨成功,奖励金钱+1。
又走来了一个人,看见许风,叹了口气,也走了。
许风愣了一下,耳边又传来熟悉的声音。
乞讨使用成功,熟练度+1。
他随即反应了过来,就在墙根下坐着,不一会,熟练度+1,+2时不时响起。
乞讨好像变成了被动,他只需微微坐着,都不用出手,就会有熟练度进账。
乱心的效果他现在心里则有个猜测,那就是会一定程度上干扰看他的想法。
具体来说,就相当于动物界的保护色,不过他这个可能是反过来的。
许风现在就好像全自动乞讨机器,不过在有些人身上并不奏效,只好归结于那人铁石心肠。
东来酒馆三楼,天字第三号房间。
房间里传来阵阵呼噜声,呼声如雷,房门洞开着,里边人竟然就这样睡了一夜。
青城位置偏僻,往日鲜少有外人住,至多有两位来做生意的小商贩。
更何况店小二已提前嘱咐过,里面住的是青城观里的道爷,自然是没人来打扰。
一个瘦子快步上楼,在门口犹豫了半刻,还是进屋了。
地上的椅子东倒八歪,壮汉横躺在床上,看样子又喝多了。
壮汉便是山上喝酒吃鸡的红脸大汉,名叫武能,在道观里的辈分只比他师兄孙伍低。
孙伍就是那个老道人,也是行遇道人嘴里念叨的孙师伯。
这次师兄派他下山他就已经很郁闷,不知要耽搁多少好酒待自己宠幸。等打听到师弟的行踪,赶过去已经成废墟的宅子又是让他烦恼。
在他眼里那就不是宅子了,烧的跟空地差不多。
他进去一搜,就找到一堆烧好的骨架子,要不是他知道不是牛羊的骨头,估计就着这堆骨头都能下去二斤酒。
武能平生最爱吃肉喝酒,不爱修炼,就连师父在世的时候都管不了他。但是他师兄的吩咐却是不能不听,他也只听师兄的。
查了半天,才在东来客栈赵四那打听到,在出事前一晚好像有个小乞丐去找过师弟。
进来的这个瘦子,有个诨号叫包打听,这城里的一些事最为清楚,他也有意巴结道长。
这会他把武能叫了起来,武能睡眼朦胧,听他兴奋地说完了知道的消息。
他一阵思索,坐起身走了出去。
许风中午要了一碗汤饼,也就是面片汤,把面团拉成片状下锅煮熟。
因为是在水里煮开的,青城称为汤饼,这的面条也是这个叫法。
他又加上了一滴辣油,喝的龇牙咧嘴,把一边喝粥的老白头给弄笑了。
街上出现了一个壮汉,身边还有个瘦子带路,一直走到了许风跟前。
包打听略带谄媚,指了指许风。
“怕道爷不信,小的我经过辛苦打听,那晚出现在东来客栈的正是此人,名叫许风。”
许风看了看瘦子,又看了眼气息深不可测的壮汉,知道还是躲不过去。
他去东来客栈的时候,赵四等人都看到了,但许风心里并不慌,从他做这件事的那天就考虑好了。
武能眼睛一瞪,看着那骨瘦如柴的乞丐,觉得自己瞎猜确实有点可笑。
他怎么也不会想得到事情的真相,那未免太过离奇,不过心里还有疑问。
“你可是许风?”
许风脸上露出惶恐的神色,在盘算着这件事还有什么纰漏,心里略有不安。
“回道爷的话,小人正是许风。”
壮汉嗓子高了一个声调,声音略带恐吓:“你为何去找我那师弟,他怎么死的,从实说来!”
许风当即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只说自己无意间找到了一本书,觉得是什么宝贝,便献给仙人老爷。
而仙人老爷看自己还算诚恳,收他为弟子,说着许风把怀里的黑色牌子掏出来。
至于仙人老爷死的事,只称自己半点不知道。
瘦子看着乞丐手里的令牌泛起嫉妒,觉得这乞丐真是走了狗屎运,竟能得仙师青睐。
武能一言不发,盯着牌子看了片刻,还想确认什么。
他又看向许风身边的老乞丐,话锋一转。
“老头,我且问你,他是跟你一起的吗?”
老白头连忙称是。
武能眼里涌出杀机:“我问你,前天晚上的时候,他在哪里。”
许风终于明白心里的不安来自何处,他虽然跟杀人的时候没人看到,可却跟老白头说过要找行遇道人指点修炼。
有时候,不经意间的失误,可能就会把整个事情拖入不可挽回的深渊。
“回大人的话,这孩子那晚早早就睡去了,半夜还说梦话吵得老头子我睡不着觉。”
武能稍微平静了下来,大笑着用手拍了拍许风的身体,许风感到一股气息进入身体,在试探自己。
“你做的不错,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找师叔,好生修炼,未必没有机会得道成仙。”
他带着瘦子走了,边走还在犯嘀咕,莫非真跟他没有关系?
他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准备把烦恼抛给师兄。
武能大步朝酒楼走去,准备中午喝个痛快。
只有许风跟老白头知道是怎么回事,许风没有说梦话的习惯。
许风看向老白头,老乞丐已经闭上眼,摇了摇头。
“唉,老了,老了,老的记不清楚东西了,老糊涂喽。”
许风心里一暖,眼下情况也不错,除了自己性命不长,一切还是在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
他又喝一口汤饼,汤已经凉了,也不在乎,就靠着墙角晒起太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