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非,你的意思是,本官的调查方向有问题?”
薛勇阴沉着脸,满是不悦的瞪着阎非。
阎非坦然回应道:“是的,大人。”
薛勇一声冷笑,直言道:“阎非,你说的这么直白,就不怕本官迁怒于你?”
“大人乃忠臣、智臣、名臣之材,区区几句逆耳忠言,又怎会迁怒于小人?”
阎非说谎,那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说的跟真的一样,“大人出身薛氏名门,胸怀广阔,不会跟小人计较的。”
薛勇听完是满脸的享受,比上春楼来套一百两的全套服务都舒坦。
“说说吧,你的观点是什么?”
“大人,根据卷宗所看,凶手应该是个菜鸟,但一个菜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出入王干娘家不被发现。”
“所以呢?”
“所以凶手应该一直就在王干娘家。”
“不可能,王干娘家查过了,根本没有藏匿任何人。”
“但是大人,有一个人可压根没有藏匿。”
阎非循循善诱,把疑点落在了王干娘之子王金宝身上。
“你是说王金宝吧?”
薛勇眉头紧皱,连连摆手,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弑母睡母,每一样都有违纲常伦理,他王金宝也读过几年私塾,怎能如此不堪?”
在眼下这个时代,三纲五常早已深入人心。
一个人可能是变态,但也不太可能变态到同时弑母睡母的地步。
阎非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经历过现代思想的洗礼,他知道有一种玩法叫做养成。
不急不躁,阎非把户籍册子摆在了薛勇面前。
“大人请看,咱们洛阳县衙关于王干娘母子的记录,始于十三年前。”
“那时王干娘只有临水县的路引,可没有带户籍证明,当年的县丞也没有追根究底,记录里,王金宝那时已经七岁。”
“所以咱们不能肯定,王金宝就是王干娘的亲儿子。而一旦王金宝是养子,一切就能说得通,一切也皆有可能。”
阎非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让薛勇感觉如同醍醐灌顶。
“童养夫?”
出身名门的薛勇那也是见多识广,尤其是名门望族圈,更是花样百出。
但凡是名门之后,门口挂着贞节牌坊的,宅子里别说成年男子了,就是打鸣的公鸡,都得阉过之后才能进府。
可那些中年或是青年丧夫的妇人,怎能挨得过一个又一个孤独寂寞的夜?
于是,表面上收养儿子,实际上是为自己养一个小夫婿,待到养子成年,那也是夜夜笙歌,夜夜不眠。
更有甚者,童养夫能多达十数人之众。
“有道理。现在只要派人前往临水县,查过户籍记录,确认了王金宝乃是养子,那王金宝就有最大的嫌疑。”
“同时也能解释,为何不见凶手出入王干娘家,为何追查名单上全都不是凶手。”
“可能从一开始,真凶就在贼喊抓贼,扰乱我们的探案方向。”
薛勇两眼放光,如今距离侦破王干娘之案,可真的是就差临门一脚了。
他转头看向阎非,直言道:“你很不错,此案若是破了,我记你头功。”
阎非对于立功根本不感兴趣,他就是一个小捕快,没品没阶,再怎么立功,最多升个捕头,屁用没有。
与其争功劳,不如争取点实在的东西。
“大人,此案若破,全都是大人的功劳,小人什么也没干,不敢邀功。”
“哦?”
薛勇心里乐开了花,暗叹孺子可教。阎非要功劳没用,可他有用的。
功劳够了,薛勇能够在官场平步青云。
既然阎非这么懂事,薛勇自然不能亏待了阎非,“小阎,此案若是破了,本官赏你白银一百两,你看如何?”
“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