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你说呢……”雷越喃喃询问左肩上的乌鸦,越发有些走神,“我们要上去看看吗……”
乌鸦不置可否地保持沉默,但没有飞起来带路,而爪子厉然地勾抓了下他的皮肉。
雷越骤然警醒,看这只黑鸟的意思,似乎这里才是正确的出口,就是这道被锁上的铁皮后门。
想想也是,现在这种不清不楚的状况,自己为什么还要走上二楼呢?
那不就跟烂恐怖片里面那些蠢角色一样,明知道地下室有危险还要一个人往下走吗……
“我可不做这种蠢事!朋友,听你的,谁爱上去谁上去,我就杵在这了。”
雷越说着,再度打量起眼前的铁门与铁锁,都是十分老旧的了,锈迹侵蚀得脱了一层皮。
自己不会开锁,但也许,可以大力出奇迹……
开枪打门或者锁?不,并不是开枪会暴露和可能惹来警察的问题,都陷入这种局面了,必要时也只能开枪。
问题是自己应该还控制不住那手枪的后坐力,可能最后打不中,还让自己双手多关节脱臼。
而且在这种密闭空间开枪,甚至有跳弹打中自己的风险。
雷越想过这些,扫视了下周围,就走去不远处的角落,拿过一个同样锈蚀严重的红色灭火器,先试试这个。
“来吧。”他咬紧了牙,双手举起灭火器猛地砸向那个铁锁,砰嘭!!
门与锁被砸得震动不已,发出巨大的声响,只是铁锁仍然如故,就只是擦掉了一点点的锈斑。
反而是他自己这么用力一砸,脚下几乎站不稳,更是感到浑身腐烂流血的皮肉又溅落了一大片。
一段肠子都快要破腹垂出,剧烈的痛感终于侵袭而来。
“嘶……”雷越大口大口地呼吸,撑在铁门边上,不管这是不是妄想,这种皮肉撕裂的痛楚,自己几乎能清晰地感受到。
十几天没吃药了啊,真快死了……
不是还没倒下吗,继续!
“啊!”雷越大叫一声,再次鼓起全身的力气,举起灭火器朝那把老门锁砸去,砰嘭——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响,那把老门锁晃荡不已。
只是,门锁看似摇摇欲坠,却还是挂在那里。
雷越喘息地缓了一会,又去砸下一记,肩上乌鸦一直不言不动地看着,漆黑的羽毛比周围的黑暗还要更黑。
砰,砰,砰!
他砸了十几下,就是不往仓库内其它地方去,想着自己还可以砸上一天,砸到门锁掉落,或者外面有人闻声而来。
反正有这位黑鸟朋友在,砸闷了的时候,自己也可以唠唠几句……
雷越这么想着、做着的时候,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了点动静。
沙沙的电视白噪音里,混杂着咔哒咔哒的声响。
他回头往吧台那边看看是怎么回事,只见每一块电视雪花屏,都显示着一行刺目的血色字幕:
【推开二楼窗户,跳出去,就现在!】
那文字里的怪异魔力更烈了,而酒吧音响播着的嘶叽杂音中,好像混有着绫莎、莫西干等几人的声音:“雷越,快从二楼走,别砸了,快!”
雷越满目是那些屏幕,已是骤然晃了神,像是中了迷魂药。
那一块块雪花屏犹如是蔓生的霉菌,感染、入侵、占据着他的思维:
“难道,会不会是,老家酒吧发生了什么变故,绫莎他们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营救我……”
这个念头一起,所见所听的字幕、雪花与白噪音顿时更加凶猛地涌来。
雷越感觉自己的头脑,正被那些电子信息覆盖涂写:
【快去二楼跳窗,这是在救你。】
【快去,这是在拍片。】
【这是个考验,这是个训练,这是个挑战……】
【立即完成挑战,不然你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