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什么？

她的问题太多太密。

他分不清她在指哪个。

“我都离开两年了，是不是？”

“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没有话想跟我说吗？”

“甚至连我的存在，都不愿意承认吗？”

“……”林叙有些无奈轻笑。

这一连串的，竟都是没问过的新问题。

看见他笑，她眼眶一热，眼尾微红的骂：“你这回是装都不装了，只不搭理我是不是？你真王八蛋啊，林叙！”

“是。”他轻应了一声。

没料到他会回答，江月眼眶里的泪花还在打转，可表情已转变成了掩饰不住的欣喜，微微睁大的眼中闪过光芒。

“你先下来，坐好。”他说。

江月不动。

因为二人距离骤近，他声音很轻很低，无奈的唤道：

“江月。”

像在她心口敲了一下。

她这一秒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多么大胆到令她窘迫和尴尬，慌忙一点一点的从桌子上挪开。

随后向着桌子下面一跳，动作看起来还稍显笨拙，但脚碰到地面时，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

她不自觉的屏住气，心跳得像在敲鼓，脑海中有千万句围堵着。

闭眼。

吸气。

呼气。

尽量平复心情之后，她转身。

刚才他坐着的位置竟已经空空如也了！

“咚！”

浴室门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随之传来的是锁扣转动的声音。

“我要脱衣服了。”

林叙在浴室里的声音显得有些空旷。

且。

欠揍！

“林叙，你无耻！”

林叙笑。

他打开风暖，把脱下来的衣服放好，抬手去开热水。

租住的是老房子，风暖的出风口声音有点大，好在出风很快，浴室狭小的空间很快就热起来了。

花洒是林叙特地换过的，出水绵密。

外面的小女鬼安静了不到八分钟，又嚷嚷了起来。

水滴溅落在地上的声音和出风口声音混在一起，让林叙听不清她在外面传来的声音。

窗外呼啸的风声很大，吹得窗沿上挂着的小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分明记得浴室的窗是关了的。

他把头上的泡沫冲掉，又捧了一掬水把脸上的残沫清理干净。水变得温吞吞的。他凭借着身体记忆去关窗户，触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

另一只手立刻将眼前的水渍抹了一把，向着窗边看去。

只有小小的窗缝隙，和不断摇动的风铃。

是错觉吗？

但下一瞬，他看见花洒中的水逐渐变得浑浊。

风暖还在不断的向下吹热风，但是这狭小的空间内，却荡着一股冷气。

一股让人汗毛直立的阴寒凉意！

林叙关掉花洒。

看来麻烦事来得比他想的还要快。

“林……咳！咳咳……”

江月！

林叙拉过浴袍套在身上，跑出浴室。

原本亮着灯光的房间此时一片漆黑，只能看见江月的大概方向，和她身上藤蔓似的、紧紧缠绕在她身上束缚着她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