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午的训练依然枯燥,等自行车练习结束后,又是一顿清水白菜加清水萝卜还有清水蒸米饭。
广播喇叭里的联播节目播送完了,“邦”的一下国际歌就起,紧接着,便是六七十年代独有的高亢广播音。
讲的是南越战争的事。
“哎,我说怀哥,陶红真是好看吧?”
高欣没穿衣服,从床上露出个头,狡黠着眨巴着眼。
“是好看啊!怎么了?”柳怀一边看着剧本,一边轻声道。
“人也聪明,只一下午就学会骑车了。”
“得,怀哥你少装正经,这一下午的功夫,孤男寡女的,就没发生点什么故事?”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柳怀有些莫名其妙。
“我这是教人家陶红骑车,在想什么呢?”
他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可肚子却忽然传来咕咕的声音,不由抱怨一声。
“这晚上又是白菜,萝卜,土豆的,真快饿死了。”
一谈到伙食,高欣也是满脸惆怅。
“我说你俩拍戏,要控制体重也就算了,我就一场记,干啥也得挨饿啊?咱们剧组再穷也不至于这样吧。”
“别抱怨了,我看中午姜导和张导也都在食堂里啃白菜帮子,大伙都一样。”
耿快倒是有不同意见,开口道。
高欣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掐着嗓子低声道。
“我倒是听说了一个小道消息。”
“有屁快放!”耿快好奇道。
“咱们剧组伙食这么差是因为经费不够了,听说文俊和二勇两位财神爷现在天天出去拉赞助呢。”
“不应该吧?姜导原来多大的演员啊,资源又丰富,这剧本这么好,连个拍电影的钱都没了?”耿快有些不信,转过身子向正奋笔疾书画着分镜的柳怀问道。
“怀子,你觉得可能么?”
“有啥可能不可能的,咱们拿几千块钱片酬的人搁这担心姜导要操心的事情干啥,剧组再穷能少了你这千把块钱工资?”
“都别说了,来来来,今晚给你们开开荤。”
说着,柳怀从床底下掏出了电饭煲。
其实他心理门清,只是一直不愿意说罢了。
抛开前世的记忆不谈,光在剧组里呆了三天,资金链没有没有问题他早看得一清二楚。
不然哪有真每天都喝豆汁,啃白菜帮子的道理?
况且记忆中这部电影的诞生还要命运多舛,到01年了还因为片酬的事情,导致姜闻和斯琴对簿公堂。
真要有钱了,不至于这么抠抠搜搜的。
“怀哥你玩真的啊?就不怕张导过来查岗?”望着摆放在宿舍中间的电饭煲,高欣咽了口唾沫道。
“嘿,我能打无准备之仗?都打听过了,他今晚不在,跑三里河开会了。”柳怀望着夜穹里渐要落下的月亮,笑道。
“卧槽,怀哥,那咱们吃啥?”高欣上衣都没穿,一下就从床上蹦了下来。
“你俩想吃啥?”柳怀笑眯眯地问道。
“雪花鸡淖,火爆腰花,酸辣臊子蹄筋,炝黄瓜,麻酱凤尾,家常海参,鲜花豆腐,坛子肉,鱼香牛肉丝,参麦团鱼,芹黄鱼丝,芪烧活鱼,鱼香肉丝什么的,都行。”耿快一口气报了十几个菜名,语速简直离谱。
“都没有,就只有挂面。吃不吃?”柳怀从行李中掏出一大包挂面,又拿出两大瓶郫县豆瓣酱,放在了地上。
“吃!”高欣和耿快异口同声道。
“得嘞,那我出锅出面,你俩负责收拾犯罪现场?”
“可以!”
不一会儿,当电饭煲里的水开始散发着汩汩的热气时,三人围在电饭煲四周,端着刷牙用的茶缸,虎视眈眈。
“下面,下面!快点!”
“还要你说?小声点不会?生怕别人没听着?”柳怀一边骂咧道,一边拿着一把没拆封的牙刷疯狂搅拌着。
又过了两分钟,当面焖熟之后,每人都在茶缸里盛上了满满一大碗素面,又拌了点豆瓣酱,格外香甜。
“真好他妈吃。”耿快囫囵着吸溜着面条,语无伦次。
“哎,我说怀子,我感觉宁婧对你有点意思啊。晚上吃饭的时候,她老是盯着你看。”
“宁婧?”柳怀吃着面,被呛的咳嗽了一声。
“会不会看人,她那是想找个机会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