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雀偏过头，仔细打量着。

小兽九首，通体漆黑，凌空而立，狰狞中又有种浑然天成的美感，分明就是石像缩小无数倍的模样。

青春手办版九婴。

石像中蕴含着凶兽的灵，那些人类窃居神像中，妄图以自身取而代之，甚至创造出了虚假的伪兽，可终究只是无用。

白亦珺将灵取出，暂且收纳，石像已经损毁，放在那里也只会渐渐消散于天地之间，只是觉得有点可惜。

红雀抖了抖翅膀，吐了一口小火苗，将九婴的一颗脑袋点着了。

另外八颗头颅顿时慌张起来，喷水试图灭火。

两个小家伙打闹了一会，似乎达成了某种奇怪的协议，九婴垂下头颅表示臣服，红雀则仰起头颅满脸趾高气扬的模样。

树冠中响起淡笑。

有人陪伴，总不至于无聊。

……

李家村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李长贵躺在摇椅上，半眯着眼睛，阳光暖洋洋的，让他昏昏欲睡。

万妖门的人全都跑了，跟来的时候一样迅速，不过时不时还是有一些江湖侠客造访，几乎成为了常态。

山神大人应该不会在意。

村子里的采药人渐渐大了胆子，当他们走入大山，便看到了无比震撼的场景。

“你们是不知道，一座座大山都被掀翻咯，比地龙翻身还要厉害，那湖泊跟镜子似的，可好看了……”

归来的采药人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大山中的场景，身边便会围拢许多听故事的孩童，也不知是吹牛，还是真的如话语所言。

李长贵轻轻叹息一声，旋即又哑然失笑，他倒是想起了那天秀才问他的话，想不想去大山中看看。

想啊，他当然想。

他当采药人一辈子，生命都奉献给了大山，怎么不想亲眼见证群山的变化。

可苍老的身躯已经无力承担起他的愿望了。

呼……

他轻舒了一口气。

可能是上了年纪的缘故，脑子总是一不留神就想到了不少东西，有些记得，有些就连他自己都忘记了。

风突然大了，阴影将他笼罩。

“要下雨了？”

李长贵嘀咕着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团从天而降的阴云。

不是阴云，而是一只鹰。

几乎比房子还要大的黑鹰，每一根羽毛都泛着黑铁般的光泽，降临的时候利爪轻松便没入了古旧的石板路。

黑鹰上站着一名女子。

李长贵站起身，看着那名女子，衣服的款式他曾经见过，来自那个名叫万妖门的势力。

莫非他们还不死心？

老人沉默，无法理解。

为何对山神念念不忘，难道对他们来说真的如此重要吗？

“此处可是李家村？”女子开口了。

“是，阁下是为何来此？”李长贵问道，心中泛起嘀咕，其实不管是那些江湖侠客还是宗门弟子，对村民的态度基本一致，完全不在意，看一眼就嫌多的那样，只是普通凡人而已。

“此行为负罪。”女子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