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怕………”大可的声音哆嗦着。
“不怕,拉着哥哥”凰颉说着,拉住他的手。
我看了看旁边的三王爷,他表情镇定,一双眼睛闪着机警的光辉,就像一只潜伏在丛林深处的虎豹。
漫天的浓雾沉重地压在树林里,仿佛是千道屏障,挡得半丝风都透不进来,这千层屏障后面,是有按兵不动的千军万马?还是行云布雨的妖巫?还是千万双挽弓搭箭的手?
我明显能嗅到空气中诡异,危险的气息。
还是那阵音乐,时而细碎幽怨,时而锣鼓喧天,喜庆万千。
这似乎是民间婚丧嫁娶的奏乐,带着浓浓的烟火气息,来自于柴米油盐的欢乐和踏踏实实的喜庆。可是,在这个地方,在这个时候,却显得如此的诡异和可怕。
“临心………”凰颉小声叫我。
“别说话。”我赶紧低声制止他,这个时候,不吵不闹,静观其变才是最好的办法,如果对方不是冲我们来的,我们根本没有必要暴露自己。现在有动静,反而会引来危险。
音乐声越来越近了。
我们仿佛已经置身于一场民间大户人家的庭院中。
似乎是嫁娶,睁眼就能看见门楣上大红的丝绸的花,满堂宾客,新郎官端着倒满酒的大碗,笑得如同三月的阳光,满院酒香扑鼻,高堂双亲含笑,民间的艺人们吹吹打打,大口喝酒,酒气和喜气在这音乐中放肆地弥散。
又仿佛是丧事,喜丧,老人家百岁归天,云端驾鹤,俯瞰满堂儿孙。来往亲朋相互招呼,这器乐中是一个人一生的褒贬对错,是最后一段路上最后的一次热闹红火。
“临心你看………你后面………”凰颉说话了,语气里面压不住的惊恐和颤抖。
一阵冰凉瞬间从脚底直冲脑门,仿佛一条小蛇沿着我的脊梁往上爬了上来。
看不见的地方才是最让人害怕的。
我赶紧扭头一看,后面的树林里,在浓雾中,出现两点红光,猩红的光晕努力地撑开浓雾。
慢慢地,越来越近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是两个身材矮小的小纸人,是那种民间办丧事时候放在棺材前面的纸佣,一男一女的样子,穿着大红底有黑色寿字纹的宽大的纸衣服,雪白的脸上画着大大的眉毛,没有眼睛,歪歪斜斜的诡异的红色嘴巴,红色腮帮子,就像刚吃人回来一样。
大可吓得叫了起来,凰颉赶紧捂住他的嘴,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肚子上不让他再看。虽然凰颉自己也很害怕,他的手在不由自主地抖。
纸人的手里,各提着一盏灯笼,红色的灯笼,发出红红的摇曳的光,仿佛下一刻就会熄灭。
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这两个纸人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你说他在笑吧,却偏偏是一副哭丧脸,你说他在哭吧,却偏偏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凶狠模样,喋血阴险的表情。
最恐怖的是这两个纸人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