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思远乘着渡魂穿从阴司偷渡出来,跨越阴阳界限,又从那个水缸中冲出,黑色纸船冲出水缸后,快速变大,悬浮在半空中。
待他从甲板上跳下来,纸船又快速变小,落向水缸中,木念白伸手将纸船拦住,抓在手中。
纸船通途黝黑,摸上去冰凉,时时有股阴气散发,侵袭着周围,只不过却奈何不了本身有阴灵之气的木念白,船身内壁上写着一组八字。
木念白知道那个日期,于思远的忌日,从另一个角度说也是阴魂于思远的生辰,葬魂棺中是生灵于思远生辰八字,渡魂船中则是阴魂于思远生辰八字,以这两组生辰锁定于思远,沟通阴阳,真是好手段。
不过只凭这一点还难洞穿阴阳,那奇怪的空间定还有玄机,不过既然于思远已经来了,他有的是时间了解其中缘由。
于思远见纸船被收走,眼神微动,最后也没阻止,而是躬身行了一礼道:“于思远见过木先生。”
木念白将纸船收入袖中,揶揄道:“昨日我们才见面,你还说不知道你母亲之事,让我帮帮那念妖,今日怎么又跟来了,莫非不放心我,怕我做不成此事?”
于思远见木念白上来就点破他的谎言,连忙告罪道:“先生见谅,那日先生身边跟着城隍执司,我只能那么说,毕竟阴司规定,阴魂不得主动干扰阳世,我被动被吸取寿命阴司或许不管,但我主动造就念妖,阴司肯定不允许。”
木念白点头算认可了于思远的说法:“那你之后又给卫远通信,让他将渡魂船和葬魂棺藏起来,是担心我出手除掉这阵法,除掉念妖?”
于思远沉默片刻道:“念妖是母亲现在活下去的支撑,我知道先生有维持念妖之能,定也有毁去念妖之能,我不知道先生最终会选择哪一个,但是我不敢赌,只能做最坏打算,将那两物藏起来。”
于思远再行一大礼祈求道:“还请木先生怜我一片孝心,不要处置这念妖,我也不会通过这念妖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而且先生也知道我寿数不多了,这念妖也维持不多久了。”
木念白看向念妖所在的房间,即使于思远离念妖这么近,提供的力量都不足以让念妖恢复一丝灵动,足以说明念妖和于思远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他转头看向于思远:“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帮你和念妖呢,毕竟于婆婆可是我的病人。”
于思远脸上露出惊喜,不可信地问道:“先生说的可是真的?”
木念白没有回答只是说道:“你先将这件事完整的给我讲述一遍,我想只凭你很难做到这些事。”
于思远连忙应下,木念白知道这其中事情肯定不少,便让人到屋里再说,临近屋时,木念白停下脚步,隔空对着槐树洞内的葬魂棺轻轻一拿,葬魂棺凌空飞来,木念白一甩袖,将葬魂棺收下。
到了房间内,几人坐定,于思远开始讲述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事情要从我服毒自尽开始说起。”
“在我死后阴差来拘魂之前,有一个黑衣男子找上了我,给我一个黑色的圆球,说我肯定会有用到他的时候。”
“那黑球也古怪,非石非铁亦非木,看不出什么材质,我一拿入手,那黑球便消失不见,当时我也没有在意,毕竟命都不要了,还在乎这些做什么。”
“后来城隍庙阴差将我带回阴司,听判听宣后,我才浑浑噩噩的意识到人死并非终点,还有阴司一世,当时也没觉得什么,只觉得再有一世也不错,这一世可以潇潇洒洒的活了。”
“只是没过多久,我就发现自己错了,我开始思念母亲,想她怎么样了,想我死后她会不会悲伤。”
“第七日,按照阴司规定我可以返阳再见亲人最后一面,也是那一日,我见到了苍老了十多岁的母亲,那一刻我后悔了,我才知道我自尽对她造成了多大的打击。”
“我不想再回阴司,我想陪在母亲身边,即使她看不到我,我也想陪在她身边,只是我一个阴魂怎敌得过阴司律令。”
“就在我无可奈何之际,那个小球再度出现,那个男子也再次出现,我问男子我该怎么办?”
“那男子没回答我,只给我看了一张纸书,上面写着母亲的阳寿、阴寿以及去往阴司后居住何地。”
“那男子告诉我,我今生没有再和母亲相见的缘分,即使母亲死后,去往的阴司所在也不是我所在之处,而且母亲阴寿只有一年,也不可能等到阴司变化之时,是我亲手断了我们的母子缘分。”
“我祈求那个男子帮帮我,他说他就是为此而来,他用小球化作那空间,又帮我做了葬魂棺和渡魂船,并让我施展了一个七日的法仪,之后便诞生了念妖。”
这就是全部的始末,木念白听完问道:“于婆婆始终不知道这件事?”
于思远沉默片刻道:“我虽然可以通过那空间和渡魂船往来阳世,但是我从没出现在母亲面前,不过我觉得母亲对此有所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