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安也是想到这些,所以才让木念白避避,毕竟云华道人去世没多久,木念白打着这个借口不来也是可以的。
但是木念白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李明安的提议,决定正常的坐堂诊病。
云华道人常说沈家不仅有医术还有医德,所以他选择相信沈家是真的想医好这个病人才推给他,或许会有些小心思,但是医治病人的想法当为主要的。
更主要让木念白下定决心坐堂诊病的原因是,他相信自身的医术,云华道人一身的医术他都习得,而且五绝残卷中的医术又让他更近一步,凡人病症只要不是阳寿已尽,阴司索命,他都有把握医治。
见木念白态度坚决,李明安也不好再说,暗叹一声木念白年轻气盛,也只能选择相信木念白的医术,毕竟长安堂和南华观更像是合作关系,而非主顾关系,他也不能强行命令木念白。
虽然不能阻止,但是李明安还准备特意嘱托一番,万一真的无法医治,也能把影响降到最低,只是还不待他开口,外面就一阵吵闹,接着一个医馆学徒敲门走了进来。
“东家、木大夫,外面来了一个婆婆,指明要找木大夫看病。”
木念白知道这应该就是李明安说的那个病人了,便让学徒先出去让那婆婆坐好,又听李明安嘱托了一番,才走出去。
木念白出来的时候,便见他坐诊的医桌前站着一个婆婆,按李明安说这就是于婆婆,周围人也都远远的看着于婆婆窃窃私语。
见木念白出来,那个小学徒走上来小声道:“木大夫,这位婆婆又倔强又奇怪,让她坐她还不坐,非说让她儿子坐,这里哪有她儿子。”
木念白点点头让小学徒下去,然后另外搬了一张椅子,放到自己的医桌旁:“于婆婆你坐这张椅子吧。”
于婆婆没有坐,反而抓住木念白的手,声音颤抖的道:“你就是木大夫吧,求你救救我儿子,沈大夫说整个烟雨城如果还有一个人能救我儿子,就是你了。”
于婆婆的手抓的很用力,仿佛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但因为自身的虚弱木念白并未感觉有多少力气,反而是因为激动,导致她的身体有些摇晃,木念白连忙扶着她坐到椅子上。
周围人听到于婆婆的话,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多,于婆婆听着周围人的声音,抓着木念白的手更重。
周围人讨论的,木念白在小间内也挺李明安说过,这于婆婆的儿子早死了,但是在儿子死后患了癔症,总以为儿子还活着,这次来烟雨城也是为了她那不存在的儿子看病。
只是死人自然不需要看病,需要看病的是于婆婆自己,是她的癔症。
沈家就是因为看不好于婆婆的癔症,才把木念白推了出来,是让他治好于婆婆的癔症。
现在在周围看的人群里不止有来看病的病人,还有来看热闹的,在人群后面还有两人,其中一人正是沈家现任家主,保安堂掌柜沈安。
沈安旁边那男子说道:“沈掌柜放心,于婆婆这病可不是单纯的癔症,即使是南华观的山阳也不一定可以看好,到时候再稍加操作,一定可以狠狠打击长安堂的名声。”
沈安看了那男子一眼没有说话,又继续看向长安堂内,相对于打击长安堂名声,他更希望木念白可以治好于婆婆的病,医者仁心是他们沈家必修的第一课。
他将于婆婆推给木念白,是因为他真的无法医治,而且根据那个男子说,这里面不止是病,还有其他因素,他想着南华观这几年常有神迹出现,就给于婆婆指了木念白和南华观这条路。
只是最终能否治好,只能看木念白的实力了,这么想着他继续看着木念白的问诊。
木念白感受着于婆婆因为周围的议论声,抓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用力,只得安慰道:“于婆婆,你先松手,你这样抓着我我也没法给令郎看病。”
为了让于婆婆相信他,木念白还对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的一个模糊的身影道:“你就是于婆婆的儿子吧,你安慰下婆婆,这样我才能给你看病。”
那模糊的身影听到木念白的话,微微一动,却没有说话,但是这动静也让于婆婆相信木念白确实可以看到他儿子,当即松开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祈求道:“木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
木念白急忙把于婆婆扶起来,又再三保证才把于婆婆安抚下来,然后看向于婆婆的儿子,那个模糊的身影。
木念白和于婆婆的动作让周围的人更是摸不着头脑,因为他们根本看不到于婆婆的儿子,在他们看来木念白看向的地方不过是一张空椅子。
有人不由得道:“莫非这疯病还会传染,木大夫被那婆子一抓也犯病了,说能看到这死去的人。”
这话一出立刻有人退了几步,仿佛是怕被传染这疯病。
不过也有那信南华观的人道:“你懂什么,山阳道长作为云华道长的高徒,又是现任南华观观主山明道长的师弟,自然有非凡的手段,所以沈大夫会给于婆婆推荐山阳道长。”
沈安也看着木念白的举动,他是希望木念白真的能看到,而非是为了安抚病人做的假象,毕竟作为大夫,他有时候也会为了安抚病人做出这种行为。
他一旁的男子却不以为意,嗤笑一声道:“装模作样,这生死执念只有念者本人才能看到,旁人怎么会看得到,看不到又怎么解决。”
沈安又看了一眼男子,这男子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了,他也请男子出手诊治,男子却说自己也没办法,沈安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没办法,却能感觉到他对南华观抱着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