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无事,单手拄着下巴的牧箫一边无所事事的拨弄汤勺,一边问道:“小王爷是来的匆忙,没有带换洗衣服吗?怎么穿的还是昨天那套……难不成小王爷喜欢一个打扮,所以准备了很多套相同的,这个已经不是昨天的那套了?”
木砌台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瞬间就被抬了起来,他回过身看向牧箫,“少主还是担心担心今天的赌局吧,这第二场赌局,小王可不会再谦让了。”
“恩,最好不要谦让,那样着实无趣了些。”
说着话,人流开始聚集,元一带着女扮男装的牧盏屛也来了。
本来作为宁州郡主,牧盏屛没道理换装。但她听说那个要娶她的蛮族就在现场,这才换了衣装前来。
看到元一和牧盏屛鬼鬼祟祟的走进千金台,是生怕别人发现不了的模样,牧箫咳嗽了一声,将注意力吸引到他的身上,“今天是第二天了,想来小王爷也适应了,那么千金宴饮的规矩就要变上一变。”
“变?”木砌台脸色有了细微的变动,“怎么变?”
“放心,是更加自由了些。昨天第一局,规定了形式,那么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任何事,皆可入局。”
“我等身处北境,确实不太了解关南的赌局。少主还是说的详细些吧。”巴图温看了一眼自家闷闷不乐的小王爷,主动出来询问。
“昨天规定了只猜赌题之人所求,这便是限制。自今日开始,赌题之人可自设题目,无需与所求挂钩,也可以无所求。”
“多谢少主解惑。”巴图温抱拳回礼。
牧箫扫了一眼巴图温,记忆回流,想到了对方是谁。
云陆十榜良玉榜第九,年轻一辈中天下第一武夫。
给大言不惭自称北境第一天才的木砌台当护卫,着实可惜了些。
牧箫点了点头,无意与对方多言。
天下的天才太多,早就对此耳熟能详的牧箫着实感叹不起来。
唯一的爽点就是,换成真实世界后,记忆中的人名与真人对上后的‘原来是他’的恍然。
规则说完,便等自愿成为赌题的入局之人。
千金宴饮的诱惑,对于赌题之人来说,定然是有所求的。所以,即便是放开了限制,结果也并不会出现多少差别。
时过辰初,还未有人出场,木砌台就向巴图温示意。
巴图温刚要准备传递信息,让他们自己人入场,千金台中便闯进一人。
那是名小女孩。
她穿着朴素,一双青蓝布裙,梳着总角,看起来怯生生的。
但是,她自闯进来后,眼神就格外坚定。
“少主,我想知道我爹爹还活着吗?如果活着,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小姑娘显然不知道千金宴饮的赌局规则,她只知道,围观之人说了,什么事都可以在千金宴饮提出来。
这样的事情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木砌台刚才还略微愤怒的神色转眼间变得幸灾乐祸起来,“少主,你这作弊是否太过明显了些啊。赌局,是不准备带我玩了吗?”
对于这样的情况,牧箫也愣了一下,确实不在预料之中,他没想到,这样‘全国’性质的活动,会出现这意外的扰局者。
但是,他却没有丝毫办法。
“等一下。”牧箫出声,是因为他看到有千金台维护现场秩序的保镖要出来把小姑娘拉走了。
虽然意外,但是,这样的行为大可不必。
“之前我说过了,千金宴饮设下,任何人都可入局。既然是任何人,那就没有所谓的规定之外。”
牧箫打了个哈欠,没有对千金台下的小姑娘展现任何善意,他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模样清冷中带着纨绔的嚣张,丰神俊秀的面容下,写尽了懒散与玩世不恭。
他斜眼看了一下木砌台,勾起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小王爷何必和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呢。在她那小小的认知中,既然要找人询问,当然是找最可能帮到她的人。”
“说句不客气的话,她可能都不知道小王爷是谁。可本少主在宁州那可是人尽皆知啊,就算没见过本少主的,那也定然听过本少主的名字。”
“求本少主,那是理所当然的。不过,赌题之人已然入局,所求也甚是明了,如此看来,你我皆可应局,谁办到了,谁就是这局的赢家。”
“少主,你觉得,这对于我来说是公平的吗?”木砌台显然不认可牧箫所言。
“公不公平,总要先听一下再说吧。”
牧箫显然没有和木砌台争辩公不公平的心思,他转过头,不等木砌台继续说话,对着千金台下道。
“想要问你父生死,总要告知我前因后果才是吧?”
“本少主虽然无所不能,但卜算这件事,还真的不会。”
千金台内外的气氛,一下子就不再紧张了。
甚至有很多围观的贵女,一下子就被击中了什么似的,口中喃喃。
少主,他真的好温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