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在煤气灯与雾气交织的街道上,入冬的伦敦夜晚冰冷又潮湿,这种寒冷下唯一的好处大概也就是下水道口散溢出的气味不像夏季那样强烈。
车夫尽力赶着马匹跑起小碎步,让两位着急的主顾能最短时间到达目的地。
“大概只是食物过敏导致的充血,我仍旧没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大概吃点药片应该就没事了。”车厢中亨利勋爵揉着眼睛,仍旧以并不慌张的语气对坐在身旁的道连说着,“夜晚还很长呢,如果杰基尔博士没有留下我做实验的打算(*亨利轻笑),我们还赶得上去黑莲花酒馆介绍乐子给你。”
道连不住地呻吟了一声,“噢!巴兹尔跟我说过,你的享乐心态有时候非常的不合时宜,让我不要跟你学太多(*道连叹气)。我确实对你说的‘伦敦城白天找不到的乐子’感兴趣,但我更担心你的身体健康,亨利。”
道连年轻俊美的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来到伦敦的这三个月,你和巴兹尔教了我许多,帮了我不少忙。冷酷的爷爷对我往昔的关心不及你如今的一半,如果母亲在天堂知道我有一个如此关切我的长辈,想必会高兴的。所以我不希望你遭受健康问题的困扰,酒馆你改日再带我去也行。等巴兹尔在巴黎的画展结束,等他回到伦敦,叫上他一起去,如何?”
友人端详着道连的神色,红白混杂的眼睛流露出理解的神色。
“道连,你确实继承了你母亲的善良,还有任性。这也难怪她会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与你的父亲,与一个水手私奔。我很抱歉当年没能劝阻你爷爷,致使他对你父亲干了那样的蠢事。所以现在,你理所应当地继承了你爷爷的财富,我也应该让你能学会在伦敦过上快乐的生活。”
亨利勋爵这样说道,很快,马车的颠簸停了下来。
两人下了马车,支付了费用了后。道连在屋门前敲了敲撞铃,不一会儿,一个须发微白的佣人打开了屋门。
“两位先生,晚上好,你们是?”
“晚上好,麻烦告知下杰基尔博士,道连·格雷与他的朋友亨利·沃顿勋爵有急事拜访。”道连脱下礼帽,对老佣人致意道。
“哦好的。”老佣人显然也注意到了亨利勋爵的眼睛不正常,“两位请进,在客厅稍坐片刻,我去通知杰基尔博士。”
两人进入客厅,在挂防寒外套的时候,道连注意到宾客衣架上已经挂着一件外套了。
也许博士今晚有其他客人在?
过了大概五分钟,楼梯上传来脚步声,道连看到杰基尔博士与另外一个年约三十左右,留着一撮胡子的男士从楼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