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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睿最爱凑热闹,脑袋一抬,耳尖一竖,转眼就凑了过去,原本还满脸的好奇,伸着脖子想要看看什么情况。
可不看还好,这一看,他顿时呆若木鸡,愣在原地,看着视频里撑伞的俩人,嘴里艰难的咽下腰子,呐呐道:“顶你个肺!”
陈八败这边刚吃了没几口,就见杨睿魂不守舍的回来,脸色煞白,两眼无神,浑身还不停哆嗦。
“怎么了?”
杨睿咽了口唾沫,嘴皮子一颤,慢慢看向陈八败,四目相对,他哑声道:“老陈,咱们今天好像撞邪了。”
说完他把那段视频放了出来。
视频里的内容正是他们之前拍摄的勾魂使者,不到一分钟的镜头,站在一堆群演后面,还被两个故意抢镜的孙子挡住大半,不仔细看都找不到。
可画面中,俩人的伞下除了他们自己居然还多出两道影子,尽管有些模糊,但勉强还能分辨出来,一个黑衣,一个红衣,看样式像是民国时期的老旧打扮,浑身上下阴嗖嗖的,不是见鬼了是什么。
陈八败和杨睿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觉得一股说不出的寒意直从尾椎骨透到了天灵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也没了赚钱的心思,杨睿和群头请了个假,回到住处,他有些坐立不安,“不会是真的吧,以前也听别的剧组出过这种事情,哎,我说你怎么一点都不怕啊?”
相比之下,陈八败除了一开始有点忐忑之后倒没多大反应,实在是梦里见得多了。
“慌什么,就两道影子而已,谁知道是不是光线问题,而且保不准是导演营造噱头的手段呢,那孙子为了票房啥事做不出来。这年头拍言情的制造绯闻,拍武侠的狂吹功夫大师,拍鬼片的不给你来点噱头能看?”
杨睿想想也是。
“那帮孙子真不干人事,缺德冒烟……不过保险起见咱们明天还是去庙里拜一拜吧。”
“好。”
陈八败安慰几句便回房了。
这两天跑剧组他压根没好好休息过,起早贪黑,实在累的不行,而且时不时还得去梦里折腾。
不过比他惨的也有,楼底下还有叫门的。
除了管理员跟他们不是一个行当,剩下的都是群演,辛酸苦辣见得太多了。
这年头干这一行,赚是真赚,穷是真穷,有人一夜成名,大火特火,有人愣是在这里窝了半辈子。
至于住的地方,就是个老旧的筒子楼。
还是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留下来的,原本是某个国营企业的宿舍,可不知怎么着就空了。
老的有些不成样子。
生锈的门轴,贴满小广告的破败楼道,潮湿发霉的墙面,褪去了漆皮的破旧栅栏门,以及结满锈壳的水管,还有锈蚀脆薄的窗纱,而且空气中总能嗅到一股腐朽阴湿的怪味儿,叫人很不舒服。
但谁让它便宜呢。
陈八败简单洗了个澡,进屋倒头就睡。
只是他没留意到,透过窗外落进的微光,桌上的镜子里依稀多出一把黑伞,静静地倚在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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