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速将他们围杀!绝不能让他们回寿州城内报信!”
寿州城门十里之处,宋将李怀瑾率宋军数千精壮骑兵直追前方正逃亡的一批唐骑。
“放箭!”
后方追军将首李怀瑾又是一声令下,宋骑百余人驾于马背上双手弯弓,仰天而射。
只待片刻,前方正逃亡的唐军瞬间又躺下数十人。
“不可回头!直管前奔,务必告知城内王全斌已离开寿州!”
王昌保听到后面阵阵惨叫,即使未曾回头也知晓定然又是几个兄弟被宋军射杀落马。
“尔等速速下马受降!降者不杀!”
前方军士正在往着城内策马前奔,李怀瑾又在后方出言威胁,王昌保听到这话是直接淬了一口唾沫。
他们既然已经知晓了宋营底细,只需围城保信便可杀的他们溃不成军,还要我们降?降了也还是免不了死!只是他懂得这个道理,只怕身后与他来的唐军骑兵懂不得这些道理。
“将军!我等不走了!”
“什么!你是否要降了宋军?”
王昌保正想到此处,后方一骑兵骤然停马,果决的看着王昌保,王昌保满脸怒意,正要质问,却见这稚嫩军骑突然开口。
“我等战马抵不过宋人燕云战马之快!我等不走了,将军快快回城!我等为将军断后!”
“断个什么后!快与我回城报信!”
“将军!此地离城门仍有七八里之远,这么追下去我等一个也跑不了!不能便宜了宋人,将军快回城报信!”
王昌保此时才知晓自己刚刚的想法有多无耻,这些人中英杰,有些父亲早已战死,有些又甚至出自将军名门之后,怎可能辱没了家门!去降了李怀瑾。王昌保正想训斥此人,可左方又有一人出言将他打断。
“对啊将军,我等无将军之才,亦无统兵之能,
将军日后做了大官替我等报仇便是!不能不明不白死在寿州!”
“你们!”
“将军快走!”
王昌保仍在犹豫之时,右方稚嫩小将直接将王昌保的战马掉了头,又狠狠抽了一下马背,王昌保的战马瞬间抬起蹄子向城门奔去。
“将军且记住!日后大唐天子开创了盛世,别忘记在此为我等立个坟头!林鸿柘去也!”
“还有我王颂!兄弟们,不跑了!杀宋人!”
“还有我黄荣权!杀!”
“杀!”
正往前追杀的李怀瑾,本打算用惊弓之计,吓一吓前方唐军,让他们寒了胆气,可没想到这帮初生牛犊不怕虎,干脆不跑了,直接折返回来又对着宋军杀来。
“疯子!一群疯子!快拦杀他们!”
“杀!”
又是一阵又一阵的杀喊声,虽说战场上只剩下了不过四十唐骑,可这群年轻而又刚猛的军士喊声欲震苍天,
这些骑兵也吓得有些宋人裹足不前。李怀瑾虽惊叹这些兵士何等忠贞,但两方必定主子不同,不能让他们这些死士乱了宋人军心,赶忙提着银尨枪向前杀去。
“啊!”
这声叫喊,李怀瑾却听出并不是惨叫,他趁一骑兵不备,直接执枪捅穿了此人胸口,本欲将这人挑下马,可这人在马背上死死拽住捅穿了自己身躯的银尨枪不动。
李怀瑾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稚嫩的兵士,却见他张着大口,双眼愤恨,对着自己怒喊。
足足喊了一刻,李怀瑾都有些于心不忍,可还是奋力拔出银尨枪,直接斩断了此人头颅。
“大唐军士若皆是如此,我宋人如何能灭之”
李怀瑾带兵也有个数年,无论是攻北汉,还是打辽兵,都从未结果这些性格如此刚烈的军士,又低头看了刚刚斩断的头颅,神情仍然愤慨暴怒,自己只斩了其人,却斩不断其昭烈国魂啊!
“快开城门!快开城门!
啊!!”
寿州城百尺处,游骑将军王昌保纵马奔向城门,本是狂怒之喊,可喊了两声,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悲戚之感,仰头对着城楼上的守将痛哭哀嚎。
“是王昌保!他当真回来了!快开城门!”
刘仁赡见城门之下王昌保安然归来,内心窃喜万分,但又不好表现出来,仍是一副肃穆庄严之象,未等自己发话,身后的刘境远激动的大喊,甚至忘了请命,直接向城门口奔去。
“开城门!”
未等守门军士反应过来,他一把将横板踢开,双手发力,将城门缓缓拉开,看着前方奔来的王昌保大喜过望。
要说这刘境远为何第一个冲上来,不仅是因为今日宋人攻城,王昌保冲出城门救了自己,平日里自己倔起来脾气,也是王昌保苦口婆心的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