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安心养胎,平日里若是得闲就去老太太那里请安奉承,有时找李纨或是去东府找珍大嫂子尤氏聊天,没再提过管家的事,倒是王夫人后来提起被她推了,只说等生产后再计较。贾蓉新娶的媳妇秦氏是个好性子的,容貌规矩更是一丝不错,虽说差了一辈,平日里倒是说得来,对她凤姐也甚是亲热。
贾琏对凤姐如今的做法很是满意,平日对凤姐的饮食也甚是关心,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无论是男是女,他都无比期待。
外边天气尚好,想想自己也好久没出去逛逛了,吩咐一声不回来吃中饭了贾琏晃出了荣国府。随意挑了些小玩意儿又看了看铺子里的情况,在一家酒楼里点了几个菜最后贾琏还是坐在了茶楼里。
端着茶杯轻嗅茶香,慢慢的吐出一口浊气,将近四个月没见他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因着过年再加上最近他的精力都放在凤姐和孩子身上,他最近都没怎么出来过。其实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约定,水澈毕竟是一国之君,而贾琏虽然闲也喜欢喝茶也并非每次都要到茶楼来,只是他们默契的选择在月末来茶楼聚聚,共同维护着这段关系。
等人的感觉并不好,尤其是等到最后那人都没到。
忽然有些厌烦,他,又是在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抓不住的不悦感?
之后元春被他封为美人的消息让他心里更是有些微微的疼痛。他不在乎他后宫三千,毕竟,只要愿意他也可以妻妾成群,他只是怕,怕在他不知道的哪一天他的心里住进个人而那个人却不是他。接触的越多陷的越深,他想找个办法可以留在他身边,只是无论哪种方法都无法保证他们在知道彼此身份后依然可以保持现在的关系,他的态度,决定他整个布局。而他,显然不能将他锁在笼子里不让任何人看见。就算能,他又如何忍心。
将茶盏放在矮桌上无力的躺在铺着软毯的地上,子清,我该拿你怎么办?
门被推开,有人一步步走近,贾琏安静的闭眼躺着,感受着一点点靠近的熟悉气息,忍不住想让这一刻延续下去。
“怎么躺在地上?”水澈随意的坐在贾琏身边,伸手拍拍他的脸,光滑柔软的感觉让他一怔忍不住又用手捏了捏。
年前本来想出来的,但那天事多,后来皇后又找他商量国宴的事,关系到太上皇和皇太后他也不好推脱,等闲下来天色已经晚了。第二天再出来没见到他,本想着等年后再见谁知来了几次掌柜都说他没来过,忍不住让人查了他的消息才知道他的妻子怀孕了。
他应该是高兴的吧,心里莫名有些酸涩,看着传回来的消息说他忙着逗妻子开心给她调理身子忙着给孩子起名字找奶娘心里有更多的烦躁。注意到贾元春的时候首先想起的是她是他的姐姐,之后才是她是荣国府的嫡女,所以他给了她一个美人的身份和独一份的荣宠,因为和她说话说道荣国府他可以知道一些他小时候的事,那些在他遇到他之前的事。
下了朝知道他出来了就忍不住想来见他,只是未处理的朝政让他硬是压下了所有的想法,终于将要紧的折子批完甚至来不及用膳就匆匆出来,不明白为什么如此想见到他,只是越靠近越急切。
推门进来时很惊讶他不是在微笑品茶,安静躺在地上的人似乎带着满身的寂寞脆弱,莫名的让他心疼,想把他护在怀里。为什么?他应该很高兴才是。忍不住打破他的寂寞,还是喜欢看他笑着的模样,哪怕有时会故意招惹自己却始终温暖的笑。
贾琏伸手握住在脸上作怪的手,睁眼时流转的温暖柔情让整个人都鲜活起来,彷佛从未有过那一瞬的脆弱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