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夫妇,当年将孩子送走,总要给人个交代。
他们只说,人已经掐死了。
崔嵘同赵净复述的时候,活灵活现当时赵长明的神情语气:
“出生就要被作为软肋存在的话,她就不算作是人,只是个物件,物件是死物。”
赵长明的倔强,有目共睹。
这么多年,他从来都只是做合法的,宁受折磨,不同流合污。
崔嵘不禁想到,刚被带来这儿的赵长明,那时,赵长明不过二十六岁,年轻有为的,被各大高校研究院争抢的人才。
清俊矜贵的青年,腰背不弯。
他的妻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脑子一根筋,跟钢铁般,软硬不吃,坚守着心中信念。
年轻的肉体,浓烈的爱意,他们害怕有小孩,忍着爱欲,愣是开启了柏拉图恋爱。
如果不是下了药,也不会出现“赵净”
赵净啊,是人为的意外。
a琅锅里咕嘟的鲜鱼汤、萦绕在月季上空的蜜蜂……平和的表象,已经有人按耐不住,急不可耐的想要达成目标。
赵净仿佛是被缩住了脚踝的家养宠物,到了时间,扯着线被缓缓收回。
研究员们并非谁都与赵长明一样被绑来的,多是自愿。
他们已经习惯了赵长明不搭理人,总锲而不舍的跟赵长明搭话:
“您女儿出落的真好看,像您,像赵太太。”
赵长明置之不理,好似他们都不存在。
透明的玻璃,常有人笑把赵长明比作海洋馆里的人鱼公主。
令人窒息的静好生活,人鱼从不向往,从未有过分毫的享受,无时无刻都想逃离,逃不脱这天罗地网。
他不断的在学习,反复的实验,不像是在给人办事,更像是借用资源,提升自己。
只是,费尽心思藏起来的闺女被翻了出来。
他再也没办法让人相信,自己对女儿没有多爱,自己可以毫不犹豫的为了自己的信仰亲手杀死女儿。
“赵研究员。”
赵长明脱下白大褂,走出去。
“请。”
对方微笑着让道。
赵长明手心被攥的通红,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七拐八拐,绕到了“医院”
这座岛上,设施齐全,医院自然是有的。
不过这的门诊很少,超过半数的房间是手术室。
崔嵘坐在长廊的凳子上等待,并请他一起坐下。
赵长明不坐。
自然有人强压着他坐下来。
崔嵘淡淡的笑着:“赵研究员的这个脾气,总要改的,我们认识二十年了,你对我,怎么还是这个态度,双赢不好吗?”
赵长明不吭声。
崔嵘太习惯了,喃喃道:
“我想要的,你能做到的,可你为什么不愿意帮我呢,那又不是个坏事……”
赵长明冷笑一声。
崔嵘:“这世上没有真正的极乐世界,我想创造一个极乐世界,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不让做?人活着,就是被记忆折磨,如果把不美好的记忆都丢掉,就只剩下快乐了。”
他捂着脸,缓缓道:“至于想不想忘记,那都是个人的选择,我又不会逼迫和我没干系的人忘记。”
赵长明偏头闭眼。
有些东西,是被严格禁止出现的。
出现了就是罪。
有些东西出现的初衷并不是为了作恶,一把菜刀的出现,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只会用来切菜,剩下百分之一的人拿来伤人。
对于赵长明来说,崔嵘要的,他的确能够做到。
可赵长明不能那么多。
一旦出现在市面上,不是能够控制的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