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了亲友,老夫人的闺中密友们最先得到消息,哭的不能自已。
她在江南那边有学生,学生们请了假,纷纷赶来。
披麻戴孝,跪守在祠堂前。
赵净是谢家人,她和谢其谢席一没有任何的区别,作为主人家招待客人。
十二年过去,已经没人觉得赵净混在其中奇怪了。
“节哀。”
“人都是要去的,别太难过了。”
“活着的人更要保重身体。”
这样的话一天中要听很多遍,勉强的笑都很难挤出来。
遵守了许多规矩,唯独一样是换了的。
老夫人的学生们自发的,穿上戏服,在雨幕里,唱着演着师父教给她们的戏。
这丧礼,是最宁静的。
谷映姿和二媳妇都给孩子们备好了跪着不大疼的蒲团,又给悉心的塞上暖宝宝,时不时给倒上热茶,送点吃的。
规规矩矩的,守了一整夜。
倒也是不用整宿都跪着的,会坐着歇会儿,到长廊站着透透气。
谢其在雨夜里的身形愈发的单薄,谢席一默默地抱住堂哥:
“哥,我好难受。”
“嗯。”
谢其轻拍着他的后背。
雨下到凌晨就停了,谷映姿和老二媳妇过来给孩子们换身上的暖宝宝。
就看见了这哥俩温馨的想哭的画面。
远远的观望着,直至两人分开。
赵净也想要抱。
她低着头,手指微微蜷缩着。
被谷映姿和二伯母抱住。
“冷不冷?”
“小净饿了吗?”
“不冷,不饿的。”赵净把头埋在谷映姿的怀里:
“暖宝宝也不用换,还暖着。”
这一夜没有多难熬,靠着回忆来度时间,很快就天亮了。
眼睛是酸涩的,跟提线木偶似的吃了早餐,收拾收拾,就要起灵了。
长子捧着母亲的画像,次子捧着骨灰,开了两天的车。
按照母亲的心愿,她希望她能葬在江南老家。
她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父亲是做生意的,母亲是个裁缝,她家里头有三个哥哥,她是最受宠爱的那个。
父母都已经去了。
兄长们娶妻生子。
得知她想葬在老家,而谢家人真就轻而易举的应了。
她三个兄长是很惊讶的。
有嫂嫂气愤地觉得,是不是嫌弃妹妹,不想妹妹入谢家。
老先生说:
“不是的,她想葬在老家,那就葬在老家。而我的心愿是,随她葬在她的老家。”
活着的时候,委屈了她从南方来到北方,花了几十年习惯北方的气候。
他不介意长眠在哪里,只要和她在一块就行。
葬礼结束,所有人都没晃过神来。
思念在每个寻常的日子里滋生,不经意脱口而出的“奶奶”
是让人瞬间落泪的开关。
上学状态也不好,干脆请了几天假来调整,在江南待了一周。
谢良和谢席一眼睛肿的不能见人。
谢其哭的少,很少看到他落泪,只是他眼眶总是红红的。
赵净不太放心,怕他压抑的太狠了。
请了医生来家里头,医生开了滴眼的药水。
“坐好了。”
赵净把人给按在沙发上:“别乱动。”
她动作小心的给他上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