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从街道四面涌出数百戈矛弓弩手,将张果和众突骑围在了中间。
没等张果说话,随着对面一员徐州将的下令,刀枪剑戟齐排而来,顿时将他们剁成了肉泥。
此时,蒋钦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弯腰剁下了张果的头颅,高举着大吼:
“死战,让泰山军有来无回!”
随后,无数徐州军高吼着,士气大盛。
……
百人将牛茂带着麾下两个骑队正从另外一个方向绕回来。
刚出街道,他就看到街亭上的一名徐州军正要大喊,随后手中离弦之箭就直奔那人脑门。
随着那人哀嚎的摔下街亭,牛茂等突骑纵马涌入街道。
牛茂是代北武士,手里有一手速射的绝活,此刻箭矢在他的手上简直快若闪电。
一支支箭矢贯穿徐州军的胸膛,那些人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就已经扑倒在地。
把守在此地的是一支人数在五百人上下的徐州军,还有大量被征召来的壮夫,这些人本来是准备救援东城的大火的。
可很快这些人就得到了来自蒋钦牙兵的传令,命令他们立即在当前街道就地把守。
因为当时牙兵获得的情况也是晦朔不明的,所以只能将命令传达到这个程度。
但这支部队的屯将却摸不着头脑,完全猜不到主将的意思,所以也没想过立栅。
不过这屯将也是机敏,在看到这里有一处维持治安的街亭后,就令军中目力最好的吏士上去警戒。
而很快,街面附近就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再伴随着惨烈的哀嚎声,这下子谁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用明白这些敌军是怎么入城的,此刻必须立即防御。
但可惜迟了。
等这支五百人队刚刚编队好,街道口就冲进来数不清的骑军。
不断呼啸而过的箭矢,如同死神的轻吻,带走一条条生命。
街道上的闷哼声此起彼伏,骑军在冲入人群的那一霎那,就带起了一片血肉。
最前排组成防线的徐州军在第一时间就崩溃了。
任何人处在他们那样的环境下,都会是一样的选择。
黑漆漆的夜里,敌军骑兵震天动地而来,每一个呼吸身边都有袍泽嗷嚎倒地,而敌军到底来了多少压根不知道。
这就是夜战的可怕,人是真的会被自己的恐惧给吓死的。
更不用说,此刻敌军的骑兵在这片街道上对他们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前排作为防线的尖兵崩溃奔逃了,后面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徐州军也尖叫着逃跑。
而此刻,由牛茂率领的突骑更是杀兴大发,这才对嘛,这才是看见骑兵应该有的反应嘛。
在牛茂等百骑的追杀下,他们几乎是踏着血路,将这股徐州军给歼灭了。
街道上尸横遍野。
牛茂亲自解决了徐州军的屯将,在随手将男人的头颅放在布袋里后,他甩了一下刀柄上的鲜血,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
随后正要转战过去,忽然就听到隔壁的街道传来动天的大吼。
牛茂细细一听,马上就明白刚刚冒进的友军被歼灭了,想到战死的有张果,他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他心脏在狂跳,嘴巴里一点吐沫也没有,还特别想吐。
但牛茂死死抓住缰绳,努力喊出一句:
“撤!”
然后就带着百骑向着另外一个方向杀去。
既然救人已经来不及了,那就只能继续扩大战果。
……
此刻在沛县城外,李虎顿兵等候着。
最先冲进去的是大概八百人左右的突骑,为的就是牢牢控制住城门附近的街道。
在骑兵之后,李虎点了军中的陷阵大将高顺作为入城的第二梯队。
高顺自太原之战以后投入泰山军后,一直作为军中陷阵大将屡立战功,不仅赢得了军中老泰山军的尊重,还给自己赢得了军中第一陷阵将的美名。
此次李虎南下,他专门从张冲那边要了高顺来辅弼他。
连李虎这样高傲排外的泰山军老弟兄都对高顺青眼有加,可见他们对高顺的为人是多么尊重。
这就是人群氛围的不同,在另外一个位面中,高顺即便立下再多的战功,他在吕布的军将群体中也是不得信任的,因为他们的价值观就和高顺不匹配。
而在泰山军这里,他们尊英雄,重英雄,高顺在这里才会得到真正的尊重。
而孤独的人总是这样,一旦被人理解和尊重,他甚至连命都交给你。
所以高顺得了李虎之命后,毫不犹豫就带着第二梯队,也就是人数在一千五百人左右的陷阵士冲进了城内。
他刚刚带头入城,城门楼上就传来徐缪的喊声。
只见徐缪伏在墙垛上,对下面的高顺大喊:
“下面这位将军,请务必带上套索,城内徐州军在前面立下围栅了。”
说完徐缪就让城头上的吏士们往下面抛绳索。
下面的高顺马上就明白城内的情况,对上面的徐缪高喊:
“谢了。”
他总是这样惜字如金。
有了套索后,高顺令一千五百人的陷阵士就在城楼下编队。
他将队伍分成五队,每队三百人,其中每推进一处街道,就让后面的队伍替换上来。
如此五队陷阵士交替轮换,一直打穿沛县。
城头上的火把将下面照得通亮,徐缪看着下面如行云流水一般编队的泰山军,忍不住对伴当们赞叹:
“此真乃古之名将之风啊,战后当与此君浮一大白!”
于是,他冲着下面的高顺大喊:
“不知道是哪位将军当面,徐缪佩服,相与将军战后共饮。”
但下面却无人会话。
此刻,已经整队完毕的陷阵军皆嚼着木棍,左手坚盾,右执锐兵,踩着整齐的步伐,向着沛县城内排头而进。
被忽视的徐缪没有一点恼怒,他只是看着下面如同洪流一样整齐而入的友军,心驰神往。
我泰山军,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