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是疑心怀三郎会出卖他,怕就怕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不知不觉间就被人套了话去。
沐司前瞻性还是比较强的,只不过他碰到的是谢显。
只能说一山比一山高。
谢显在怀左身上没套出想要的信息,转头就让庆砚去查沐司的生平。
假的真不了,掩藏的再是隐蔽,也经不起有心且有能力之人的细查,总有蛛丝马迹可寻。
不过一天的工夫,有关沐司的详情资料就递到了谢显的案头上。
除去暂时还没查到他孟家五郎的身份,他这些年在帝京深耕的势力,分属哪个坊哪条巷,混哪些码头,一览无余。
沐司倘若知晓会因裴姝而招来这尊瘟神,估计生吞了她的心都有。
裴姝也冤啊!
她如何能知自己已经尽量避着远着的人,依旧弄她的心不死。
浑然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已落入他人眼里,裴姝隔天又去了一趟采南院,找沐司商议具体细节。
庆砚将裴姝当天的动向呈报上来,谢显低眉敛目,指尖轻击着桌面。
原来她要借调沐司的人......
国公府护卫队合计二百余人,还不够她使?
究竟意欲何为,这是想把帝京的天捅个窟窿出来?
另一厢,营救辛姑姑一事敲定,裴姝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这几日天天带着芸雀在屋里捣鼓消暑佳品。
今日翻牌乳糖冰沙。
这冰沙便是在牛乳里添入蜜糖、果酱、碎山楂后,置入密封冰鉴里,凝成沙泥一般的冰。
制成后奶香浓厚,酸甜可口又解暑。
裴姝舔了舔上颌角的小虎牙,探头望向窗外:“这芸雀去取牛乳怎老半天不回?”
瞧她望眼欲穿的馋猫模样,芸鹭好笑:“这小妮子,指定又叫膳厨的美食勾住了脚。”
厨房那帮人一天一碗汤吊着狗命,遭了大罪,见天挖空心思研制新菜式,献媚女君。
裴姝快把一碟子糕点吃完,芸雀才跟阵风似的窜进来。
全身上下带着股不可名状的燥热,感觉头发丝都要着火了。
芸鹭接过快洒没了的牛乳,心里纳罕,这是发了多大的脾气?
“谁又惹着你啦?”
芸雀胸脯起伏不定,瞟一眼裴姝,张张嘴复又沉默。
裴姝坐姿不变,歪在罗汉塌上:“你这症状像是入耳了什么了不得的闲言碎语,好好的牛乳被你泼个净光,真是浪费。”
芸雀惊讶张嘴:“女君早已知晓?”
裴姝笑了声:“一点风言风语就把你气成这样?”
芸雀瞪大眼睛:“何止一点,您是不知道传的有多过火,有多难听!”
因着最近裴姝时常不避讳地光顾采南院,京城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已是满天乱飞。
大有燎原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