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这次撤退，又让曹操感到意外。

虽然曹家水军几乎全军覆没，但南阳大部分土地已落入曹操手中。

关羽剩下腾挪地方屈指可数，最合理应该带着刘晔撤往南乡，然后与徐庶合兵做最后挣扎。

但刘晔却与关羽背道而驰，且他的船队进入了汉水上游，没有转道丹水去南乡。

至于关羽去向明了，汉水下游只有襄阳可去，或许是舍不得刚得胜的水军，以及从毛玠处缴获的新战船。

关羽分兵守三地，是出给曹操的选择题。

徐庶、刘晔都有退路，而襄阳则已孤立无援，曹操毫不犹豫选了关羽。

曹操此时财大气粗，战船没了可以花时间重新造，关羽当初留在樊城的船坞尚在，此举也算得上间接资敌。

至于水军副将蔡瑁阵亡，曹操还有水战人才张允可用，实在不济可以启用吕蒙。

曹操心说举国之力灭一城，本相还不是手拿把掐？只是鲁肃参战令人意外。

究竟是个人行为，还是龙骧授意？必须要弄清楚。

鲁肃率部来襄阳，孙权此时又在做什么？事先竟然完全不通气？

关羽撤往襄阳同时，曹操留夏侯渊、张郃守阴、鄼二县，防范徐庶、刘晔从南阳西边骚扰，曹军主力则开赴樊城。

鲁肃参战原因不明，打乱曹操的进攻节奏，他在心中设想了无数可能，仍没有想到完美答案。

大军开赴樊城的途中，曹操即派人去宛城召来吕蒙，他要搞清孙权立场和用意。

樊城本是襄阳的附属，城池也仅为寻常县城大小，根本容纳不下二十余万曹军。

曹操遂将一半兵马分作数部，令其分别屯驻于朝阳、穰县、安众、涅阳等地。

没有了水军保驾护航，曹操不但无法利用淯水运粮，他的陆路补给线也暴露在外，关羽可以利用战船绕后，所以要提前为补给线部署防御。

果不出曹操所料，他刚到樊城还没睡个安稳觉，甘宁就驾战船开赴淯水活动，好在提前做了预判，否则陆上粮道要受影响。

四月底，吕蒙奉命赶到樊城。

曹操黑着脸提及鲁肃参战，吕蒙随即将几个狼狈士兵请上殿，他们是从中原赶到荆州的信使，其中有夏侯惇的部曲，也有程昱派出的死士。

这些人争先恐后道出龙骧恶行，曹操麾下一众文武无不震惊。

“什么？夏侯将军被重伤？许都被龙骧围了？”

“程仲德竟然也败了？龙骧怎么可能这么能打？”

“岂止许都被围？鄢陵、长社、颍阴、临颍多地都被围困，龙骧这得去了多少兵马？”

众人交头接耳争相评论，显然对这些情报感到怀疑，但假传军情乃军中重罪，这几人描述的内容接近，不像在故意消遣大家。

曹操到底的一方雄主，他心中虽有不好的预感，仍旧能保持镇定、表情自若。

观察了片刻，他蹙眉看向吕蒙，玩味地问道：“子明故意带他们来此，就是向曹某通报龙骧之事？”

“丞相明鉴！”

吕蒙听曹操语气不对，连忙抱拳解释：“他们并非末将刻意带来，而是凑巧半路与他们遇到，龙骧既然出兵许都，说明其早就生了贼心，鲁肃参战也就说得通了。”

“说得通？”

曹操蹙眉不置可否，扭头对堂下满宠嘱咐曰：“伯宁，这些士卒一路劳顿，话又说得不清不楚，你且带下去详细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