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敲锣的声音之中,农庄里的二十户人都知道了农庄的新主人,任老爷来了。
都匆匆穿上衣服,来等着新老爷的训话。
他们心中隐隐有些担忧,生怕新老爷将他们赶走,不让他们种地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这些指着这些土地吃饭的人,就真的要没命了!
可以说,在土地转到任老爷手里以后,任老爷就已经攥住了他们这二十户的生死命脉。
“老丈,你就是这个农庄的管事?”
打谷场上,任平生问着眼前这个几乎皮包着骨头,浑身上下都没有二两肉的老头。
老头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灰白相间的胡须随风飘动,身上穿的脏兮兮的二两薄衣挡不住冬日的冷风。
他看向任平生的眼神,有敬畏,有忐忑,有希冀,很是复杂。
他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个穿着华美的青年,有着对于农庄佃户们一言而决生死的权力。
“老爷,小老儿年齿大了些,被庄子里的人尊重,又得了原来黄老爷赏识,才成了庄子里的管事。”
老头恭恭敬敬的说道。
“老丈叫什么?”
任平生问道。
老头拄着拐,说话不敢高声,说道:“姓胡,都呼我胡老三。”
“既然庄子里的人都尊敬你,那我让你继续暂任管事。”
任平生说道。
“谢老爷。”
听了任平生的话,老头心里一下子松了一口气。
看这意思,新老爷是没有将他们驱逐的想法了。
这也就意味着庄子里的大伙儿,还能继续在这里种地,不至于像那些难民一样衣食无着,生死无依。
“好了,去和大家都说一声,一切还按照以前黄老爷时候的旧例,种出来的粮食五五分成。
让大伙也不必担着一份心了。”
任平生看到庄子里的人已经渐渐聚拢在了打谷场这边,便挥挥手让胡老三去解释一下。
胡老三点点头,拄着拐杖到了人群那边。
“士书,你去统计一下,庄子里男人多少、女人多少,15岁以上40岁以下的多少,统计个数据出来。
有手艺的,读过书的单独标记。”
任平生跟刘书说道。
“好。”
刘书点点头,从马车上扒拉出笔墨纸砚,又叫村民拉出张桌子来,开始进行登记。
“老六,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这土地原先是诡寄在清水县的高老爷那里的?”
景朝,读书人考取了举人功名以后,田产地税是减免的。
所以,导致了举人名下各个有着巨量的田产,很多都是地主士绅将土地诡寄其名下,免去赋税。
朝廷也不是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但朝廷官员不会背叛他们的阶级,即便个别有识之士妄图改革,也是层层阻拦,最终难以成功。
“是,高老爷是清水县的老举人。”
老六说道。
任平生点点头:“还是按照黄老爷的旧例,继续交一部分分成,继续诡寄于高老爷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