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瓶巷,李慕白家中。
“你是说,你就这样好了?”
客厅中,吴长庸放下茶杯,满眼震撼地看着恢复如初的侄儿李慕白,这个他一直视如己出的故人之子。
看着他目光之中流露而出的惊讶和欣慰,李慕白心中一暖,点点头,微笑道:
“世叔,的确如此。”
“小侄就在这大厅里打了一通拳法,身体就恢复如初。”
李慕白说完后,就在大厅中开始像模像样地打起一通王八拳,拳风带着罡气,呼呼作响,颇有几分威风赫赫。
系统之事,不可外说,便只好如此敷衍。
这一幕,直接让吴长庸看呆,连续确认一番,发现并无其他不适之后,才放下心来;而后让人将自己送来的药物、咸菜、腊肉等等用品提了上来,并斥退左右,关上门,直视着李慕白,竟然发起呆来,半晌后叹了一口气:
“既然恢复了,赶紧离开这里吧,这些都是路上必备的干粮,晚点我让人取银子过来,那是我多年攒下来的积蓄。”
听着面前这位知县的话语,李慕白一瞬间想到了前世去帝都上学,乡亲们一个鸡蛋一块肉凑起来给自己当路费的场景。
这世道如何暂且不管,但是这些淳朴真挚的感情,最暖人心。
前世如此,如今亦然,李慕白心中暖流闪过,同时也让他下定决心,留下来断案,深吸一口气,神色坚定:
“世叔看侄儿像那种临阵逃脱,忘恩负义的人吗?”
吴长庸一愣,这小子......怎么病了一场后,感觉有些不同。
“你应该也知道,青州牧派行使代为巡视,青州十八县,各地知县纷纷投其所好,礼物不断,我吴长庸为官数十载,两袖清风,岂能受如此歪风邪气影响?”
“那行使恰好撞见徐家二公子诡案,勒令三日破案,否则后果无穷,摘掉我乌纱帽事小,若是牵连到你,如何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
“慕白,听叔叔的话,离开这里,远走高飞吧。”
一番语重心长,吴长庸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李慕白闻言笑了,微微摇头,然后双眼灼灼,直视着面前知县,是感激,是坚定,亦是破釜沉舟,放手一搏:
“世叔若是信得过小侄,就尽管放心好了,此案小侄定然告破,时间上或许会晚上一两日,这些需要世叔尽力周旋。”
吴长庸一愣,第一反应是这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随后看到他认真的眼神,不似吹牛,以及......变得异常结实的身躯,手臂上隆起的肌肉,给人一股莫名的安全感,不由轻叹一声:
“也罢,此事慕白你且尽力去做便可,无论结果如何,都不做强求,衙门一切调度指挥,凡事需要,都可安排。”
“另外,巡检司还有数百弓兵,如果情况恶化,也可以调度。”
李慕白点点头,与吴长庸一番寒暄之后,亲自送这位世叔上轿,目送其离去。
通过前世的记忆,李慕白得知父亲曾经救过这位知县的性命,而且两人都是行事磊落,志趣相投,互为知己;
父亲去世之后,对自己也是颇为照顾,视如己出。
让人奇怪的是,这位知县,一直到如今,也无妻妾,据说昔年进京赶考之时,与一位大户人家的小姐两情相悦,等他考中举人、进士之后回归故里,那位小姐性情刚烈,不愿意接受父母的安排嫁给她人,因而悬梁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