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毖、伍琼心中一颤,相互对视一眼,彼此看到对方眸子里流露出的苦涩,在这种时候,本不欲开口说话,不想李儒点了名,不得不硬着头皮迎上去。
“相国傅说再生,郎中令更是智计无双,古之未尝闻也。”伍琼躬身道:“而微臣资质愚钝,故此郎中令早已诚然在胸,微臣恳请听命行事。”
李儒无声的笑了笑,他最喜欢的一件事情就是将这些关东世家狠狠的踩在脚下,看着他们卑躬屈膝如狗一般听话的样子,李儒似笑非笑的转头看向周毖。
“不要说废话~”
正打好腹稿的周毖闻言心中一苦,只得将那些令他肉麻的话咽回去,然后硬着头皮咬牙道:“袁绍不尊相国,愤愤而去,实乃大逆无道,然若是逼之太急亦是不妥...”
说到此处,周毖眼角余光撇向太傅袁隗,但见袁隗虽老神在在,周毖却从袁隗微眯的眸中捕捉到一掠而逝的光芒,便接着说道:“且袁氏一族树恩四世,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倘若逼之太急,恐其收拢人心聚集豪杰作乱,若有人争相效仿,恐非朝廷之福亦非相国之喜也。不如赦免其罪,拜为一郡太守。一者凸显相国之心胸,二者那袁绍闻听无罪必然欣喜,化解胸中愤怒,必然不肯作乱也。”
“拜为一郡太守?”李儒无悲无喜的看了周毖半晌,直看的周毖冷汗不住自额头而下,却不敢擦拭,然后才转头看向伍琼:“伍校尉以为如何?”
“这个~”伍琼只感觉李儒那双乌黑的眸子似乎能直指人心一般,不由的心中一颤,不敢在打哈哈,却硬着头皮道:“袁绍好谋无断之徒,不足为虑。不如..不如依照仲远(周毖字)之言,赦免其罪,加之为一郡太守,其必然会对相国感恩戴德。”
对于袁家这个庞然大物在朝中以及关东地区的影响力,即使是李儒也忌惮三分,再者董卓废帝的时候正是太傅袁隗亲自把刘辩身上佩带的玺绶解下来,进奉给刘协,可谓是从龙之臣,又是第一个拥护董卓,所以不到必要时刻,李儒也不想太过得罪。
不过如果超出了西凉利益的底线,纵使李儒不愿举起屠刀,董卓也会毫不犹豫的亮出獠牙,不过若是如此恐怕董卓将名望尽失,自从再无掌控天下的可能了。
而这个底线就是军权,说到底,对于西凉一系或者说是董卓,从骨子里认同枪杆子里出政权的道理,只要这些朝中大臣不涉及军权,董卓还是愿意放权的。
很明显周毖、伍琼的建议超出了董卓的底线,李儒冷冷看向袁隗冷声道:“太傅以为如何?”
李儒已经起了杀心,暗忖如果袁隗敢附和,袁家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咳咳~”老迈的袁隗睁开浑浊眼睛:“老臣向来郎中令马首是瞻,然老臣以为仲远、德瑜之言并非良策,本初顽劣不恭,绝非重托之人,若其为郡守必然弄得天怒人怨,绝非百姓之福,故恳请郎中令万不可采纳仲远、德瑜之言。”
随着袁隗的反对,李儒打消了对袁家的杀心,却也没说明到底是采纳还是不采纳,留下一众群臣自顾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