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丁香之父,如今的尚书省门下尚书令,丁仲元。
“哈哈哈……”
听到丁仲元提说他家那个宝贝女儿,景帝顿时乐了。
毕竟要说起丁香在神都里的凶名,那可是就连‘逸公子’听后,都要为之而变色的主儿,一个女子家‘跋扈’到这种地步,的确是够让人头疼的。
不过只顾着乐的景帝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之所以丁香如今跋扈之名愈盛,这其中也跟他先前赐封号又赐火铳,脱不开干系。
“对了,有段时日没见她进宫来拜见朕,这丫头是又偷偷跑去哪里玩了?”
“嗯……”
丁仲元胖乎乎的圆脸上显出愁苦之色,活像一个被儿女抛弃的孤寡老人:“还是跟祁王家的那位嫡长女,说是此间时分最适宜去龙门避热消暑,便匆匆忙忙带上玉儿跑了,临走还特意留下话,说是不准微臣跟着。
圣人,微臣这心里苦啊。
您说微臣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她还总是这么喜欢在外面乱跑,还总不让微臣跟着,您说这要是万一……”
“……”
看着眼前这位身为当朝六部之主的丁仲元,只要一谈起女儿便化身小脚老太太的絮叨模样,景帝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也难怪,因为在外人眼中,这位尚书令永远都是一副笑眯眯,心思不外露的模样。
“行了,既然你不愿意她到处乱跑,那干脆朕下一道旨意,为她定下一门亲事,要她以后相夫教子,如何?”
“万万不可。”
景帝的提议刚一说出口,就见丁仲元忙连声谢绝:“圣人,微臣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您要是把随便一道旨意把她嫁出去了,她还不恨死微臣?
到那时,微臣这心,可就真的碎了……”
“……”
景帝很想说一句‘活该’,但考虑到这是自己倚重的大臣,只好将要说出口的话强行压下去,挤出一丝微笑,拍了拍丁仲元的肩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或许在寻常百姓眼中,景帝是那个能文能武,无所不能的至高皇帝,可当夜半无人时分,景帝又何尝不会因琐事而感到愁苦。
对于自家儿子的性格问题,景帝心中早已有所洞察,当初之所以选择宋濂为他的太傅,也是考虑到对方的性格偏中正大气,期望能借此来改善自家儿子乖张的毛病。
可现而今看来,似乎更加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