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希卡莉成功送离了这片纠缠而来的绿色狂灾。
或许她在最后一刻,有曾带着慌乱与震惊,大声呼唤过我的名字,但在此时,那不过是无需在意的小事。
沸腾的枝蔓之海已然围拢,将天空与大地尽数遮蔽,组装成一个仅容两人背靠背团缩着的窄小景观笼。尽管我和深雪努力扩展着彼此的活动空间,却逐渐难以为继,甚至因为一时失察,被自盲区偷袭而来的藤蔓锁住了手脚。
“这下可真是糟糕了~”
看着被牢牢捆缚住的双手,我忍不住发出感叹。
一手被悬掉在半空难以施力的深雪轻哼一声,斜眼瞪我:“别告诉我你刚才没有发现。都这时候了还没翻开底牌,哪怕我真没反应过来,那种错误想必你也不会犯吧。”
脑子转得真快,这女人。
我耸了耸肩,任由这些枝蔓牵着我向着未知的某地走去:“最开始我是真没察觉到,毕竟一直维持着感知外放也是很累的。但随后我在交手的过程中有留意到,这些枝条甚至刻意收敛了尖刺,或许其本意也只是想要捕获我们。
“顺带一提,你没注意到在确认将我们捕获,不再有反抗的能力之后,这些藤条就都散开了吗?”
深雪讥讽道:“你怎么就知道这不是伪装?就像是表现美丽的捕食者那样,或许这只是为了麻痹我们的表象,真正的杀招还隐藏在后面。”
“你应该静下心来,注意感受周围魔力的流动。”我说,“我们眼前出现的,不是单纯的植物活性化现象,而是由一个核心存在主导的植物活性化。
“我说的没错吧?以及,我该怎么称呼你?花妖吗?”
话音刚落,四周便传来隐隐的嬉笑声,一朵娇嫩的粉色小花在我面前盛开,被蠕动的藤蔓卷着,放入摊开的掌心。
我又仰头望向深雪,却见冰山女剑士挎着脸撇过头去,一副“我什么都没看到”的姿态。
然后被四面八方盛放的粉色小花怼了一脸。
“这玩意怎么和你一样烦人!”
对于这种无理由的无端控诉,我决定和她的尖叫一并进行无视。
周围的嬉笑声仍在时断时续地响起,忽而似在极近的耳畔响起,又忽而消隐在远端青翠的背景之中。围拢的藤蔓彼此勾连,构建出一座笔直向前的弧形拱桥。就是再配合着点缀其上的诸多繁花……总觉得氛围有些奇怪。
“另一位呢?”
深雪姑且放弃了挣扎,仿佛风干的腊肉垂挂在半空,又被恭恭敬敬地请回地表,随身的刀剑则在无法被她触及的地方,由枝条托举着,随着我们一并移动。
当然,这也只是表象,我们心知肚明。
在对方尚未表面来意,却又展示出些许诚意的情况下,顺势想要探寻对方的意图,或许也是一种傲慢的体现。只是我们都自信掌握有足够翻身的资本,因而也不会介意暂且的屈辱,只为等待着那些微的破绽,以抵达一击必杀的可能。
而且就和之前讨论过的一样,无论的花妖的正体是什么,击破核心,亦或是斩杀其背后的操控者,都是破解这一现状的不二法门。
“这种明显是要挑战精英boss或者剧情boss突袭的情况,显然不能让那个笨蛋成为拖后腿的角色啊。”我说,“所以我直接将她送回安全的地方了。”
深雪迷茫地看了我很久,继而点头:“只要人没事就行。”
看来她是没能理解我前半句话。好吧,这也不奇怪。
她的神色有些黯然,沉默,然后长叹:“我果然还是能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