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向他们打听了一些小道消息。”希卡莉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比如说最近在附近最出名的几个待讨伐的魔物之一是一种花妖,常驻城内最强的佣兵团体已经在一周前接取任务出发,前些日子来的独行散人据说是名女性,并且已经打败了城内大半自持武力的佣兵……
“哦!还有,据说前不久有个自称猎人的男人路过这里,一直在散播着什么危险的言论。不过因为城主觉得他会扰乱了城内的风气,所以派人就把他赶跑了。据说是一路向西走了。”
“向西?那边的大道正好是通向圣树壁垒的吧?”
“是啊是啊,总觉得很有可能遇见呢。”希卡莉点头附和道,“不过也有可能到别的城去,毕竟那里也不是只有那一条路。好像听说他的家乡就在那个方向的某个小镇子里?嗯,这个就不太清楚了。”
散播危险言论的猎人……
不知是不是导师那语焉不详的任务使得我下意识地吊起神经,我总觉得在这条讯息的背后隐藏着什么更深的隐秘。
难道是在暗示着什么吗?又或者是需要我立刻去找到那个猎人进行确认?
不,或许是我过于紧张,一下子想多了也不一定。
摇头将这部分思绪封存在一旁,我敲了敲桌子,问:“说说花妖吧。”
“花妖……”希卡莉思考了几秒,斟酌着开口,“花妖其实是出去讨伐那个魔物的佣兵和城主的手下给它取的名字,目前还没有人知晓它的正体是什么,只能看到一大片繁密的花丛,以及时不时听到一个年轻的、不断发出嘲笑的女声……”
与此同时,我又下意识地将感知移向门口。
那处的骚乱似乎越发严重了,嘈杂的尖啸与起哄声更是传到了内里,其中少许还夹杂着几声因为被人挡住大门,急于用餐者的怒吼。
想来是快动手了吧?
在我这样想着的同时,那位被我擅自认定做挑衅了城内大半佣兵并将其打败的散人正身的女子,忽然有了动作。
炫白的光影在感知中一闪而逝,她大概是拔出了挎在腰间的刀,那动作轻盈而又迅捷。明明是极长的刀刃,明明身处在极为窄小的包围圈内,纤薄的锋刃却在瞬息间如同幻觉般翩飞掠过,灵巧地穿梭在每一处缝隙间,快而准地挑过所有人的颈侧,而后收纳入鞘。
“这是警告。”
她低声说着,嗓音低沉而又带着淡薄的寒气。
直到此时,在场的所有人才听到那声归刀入鞘残留的清脆鸣响。
震惊的哀嚎骤然爆发,随后是远去的慌乱脚步,以及逐步靠近的,鞋跟拍打在石质地面上的声响。
放开怀中抱着的一脸茫然惊恐的希卡莉,我从地上站起身,拍去身上溅落的乱石,又瞥了眼方才所坐位置旁被撕裂出一道口子的石壁,扭头看向走进屋内的那名女性,忍不住皱眉:“你们打架就打架吧,怎么还波及无辜路人的。”
冰色发丝的女性看了眼希卡莉,又将目光转移向我,摇头:
“她可能是路人,但你不是。”
该死,看来她是那种可以发现自己正被窥视,并且锁定放出感知对象的人。
之前也曾听闻过有这类人的存在,据说是在以器具为核心的魔力使用者一道走到极致之后,才会出现的标志性的感知能力,甚至可以做到与法师的感知近似的效果,而用这类人的话来解释,也既是武者的心眼。
在察觉到对方可能很强后,我明明已经收敛了放出的感知,努力克制波动以降低被察觉的可能,结果还被发现了。
甚至我还没有注意到我被发现了。
好在,冰色长发的女性似乎没有想要在这里纠结,方才的出手也只是一次警告,所砍的位置也刚巧落在我与希卡莉的头顶,即便没来得及挪移大抵也不过是被削去两根发丝,而不会伤及性命。
不过对方的下一句话,又一次让我提起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