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一番话,如一盆凉水般浇在了高伟泽头上,将他浇醒。
“可是-可是。”高伟泽支支吾吾半天,想要说些什么。
“唉,真他娘的狐狸没抓着,惹得一身骚。”高伟泽苦着脸着摇了摇头,终于认命。
“好---那就将镇番卫交给他,一会儿就派人前去镇番卫,将此地的财物粮草与人口能移多少就以移多少,马的老子还就不让他舒舒服服的吃这块地。”高伟泽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却不知道诺尔布汗还乐得如此,吃一块没人口的肥沃空地岂不美哉?毕竟他的祖先就是这样干的。
“总兵英明,这样是最稳妥的,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请您放宽心啊。”
听着幕僚的劝谏,高伟泽靠在椅背上阴沉着脸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
三天后,镇番卫,镇藩城前。
一支五千人的军队正在等待着土尔扈特部大汗诺尔布的到来。
炙热的阳光照在了凉州军的铁盔上,夏日大漠热浪一波波袭来,两万骑兵顺着热浪轰然抵达高伟泽面前。
“这位便是高总兵吧,吾乃是诺尔布汗。”
土尔扈特骑兵为首肥硕之人正是诺尔布汗,他一口流利的汉话说的正欲翻译的陈大有吃惊的张开了嘴,合计着前些天他是装作听不懂汉话啊。
“久仰久仰,大汗请进城堡详谈。”
高伟泽见正主来到,遂立马做足了工夫,又是行礼,又是献上淡水。
“哦?高总兵次话是何意?你是不是误会了?此镇番卫乃是我土尔扈特部的地盘,你身后的镇番城更是我诺尔布的城池,怎能由客人邀请主人进城详谈呢?这不是荒天下之大谬也?”
诺尔布一张利嘴说的高伟泽心头火又起来了,要不是他早就决定好让出此地,依照着他的臭脾气定然会同他厮杀一场。
想到这里高伟泽在心中大骂道:‘马的,嚣张什么啊?真以为还是几百年前蒙古人纵横的时代?你真不会以为就这两万牧民组成的骑兵能有多强?察哈尔部的底蕴你又没继承下来,真论起来老子麾下这五千人镇守镇番卫都能将你杀败,要不是面对的主要敌人是张贼,一定不会惯你这臭毛病。’
大骂一通,高伟泽心中才好受了点,但也未曾说话。
“额,呵呵呵,大汗说的是,那么大汗不请我等进城坐坐?”幕僚见状尴尬地笑了两下,说了句下台阶的话。
“哼,那就不必了,我们远道而来,后面还有妇孺,这地方挺不错的有水有湖有草地,很适合放牧,没事儿的话你们就赶紧离开我们土尔扈特部的地盘,待我这两天整顿片刻,再去与你会和。
对了,还有,你旁边那个东西前些天答应过我的,给我送来二十个美女,你快一点,我身边的女人都腻了。”
诺尔布不屑的看了一眼高伟泽等人,随即不再理会他们,带着自己的女人与军队驶进了镇番城,空留下高伟泽停在原地。
“这鞑子气煞我也!”高伟泽还没见过这般无礼之人,他紧紧攥着刀柄,脑门上的血管都憋了出来。
“总兵息怒啊,其实您要往好处想,这诺尔布汗如此说法,必然是会遵守条约支援我凉州军的,还是您请以大局为重,不要在此地生事儿,先回凉州城备战吧,学生估摸着那张贼的军队也快到了。”
幕僚怕多生事端,急忙将高伟泽拉着返回了凉州卫。
正如他们所想,张鼎此时正带着军队直奔古浪所而来。
他此番调动大军与粮草,除却罗凌部六千人镇守西宁卫之外,庄浪卫也留下了左勋一半人马共三千人镇守,碾伯所由于处在西宁卫、庄浪卫、临洮府三地包围之中,所以只留下一千左右的守备军足矣。
而张鼎则带着亲卫骑兵一千人,吴师麟部六千人、左光先部两万六千人、牛成虎部五千人、左勋部三千人、臧元凯部一万人、齐牛衽部六千人,合计六万人出头进攻古浪。
这就是攻心招降的结果,若是一座城池一座城池的攻过来,张鼎的主力早就全部消磨完了。
不像现在,人数越打越多,只不过军中掌控士卒思想的军中博士倒是越来越稀缺了,说政堂培养的人才如今也远不够扩军的速度。张鼎只能写信一封命柳锦城在西安城开榜招募人才,不管是大士绅还是小地主,只要有才能德行的士子都招到麾下,这样不仅能防止他们搞事儿,还能人尽其才。
“提督!前面顺着庄浪河过了镇羌堡就是安远堡了,我估计凉州高伟泽定会在那里死守。”
大军顺着庄浪河走到了庄浪与古浪两地的交界地带,陈觅从前方探查完军情立马回来禀报。
本来陈觅是在凤翔府坐镇后方,他此次特意跟着吴师麟前来,就是不想落于人下,毕竟曾经的下属张栋杰都混到西安城留守了,他还原地踏步,这才主动而来伺机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