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装备了真刀。]
[冰冷的刀具握在手里,你有些回忆开始涌起。]
一把匕首塞入路明非手中,上面映照着冷冽的寒光,仿佛能刺穿所有生命,终结一切。
他对这玩意再熟悉不过了,没人比他更熟悉,无论是尺寸还是大小,亦或是上面的纹路,他抚摸过不知道多少遍。
‘屠杀’工具,同是终焉开始。
耳边忽然安静了,但空气却变得沉闷起来,他的身体,也变得紧绷,不是因为他收缩了肌肉,四肢和躯干被什么东西给捆住了,他就像是被茧困住的蛹,僵硬地平躺着,扭动脖子都困难,脸上是铁网,有苍白的灯光射到他的脸上。
在这么一个狭小、压抑的空间里,正常人应当害怕,恐惧未知。
但路明非只是保持着平静脸,对着鬼怪询问道:“你建立的这些场景,如果我里面死了,会怎么样。”
“那你就真的死了。”
鬼怪对着路明非道:“我希望你能自己看着办,最好能配合点,不要反抗,很多谜底都是隐藏在你记忆里的,我读了后觉得非常有意思。”
“……我的脑子是被你搞乱的?”
“你觉得呢?两个世界穿越者。”
……
路明非举起真刀, 刀光闪过,苍白的拘束衣连着皮带一起被切开,十几条宽皮带整齐地被切成两半。
“你真狠心,就像曾经那样,一次又一次……我才反应过来,电话后半段内容是你说的……‘玩家’没有嘴,不会像游戏人物表达自己的意思。”
“哇哦,说得你好像是一个好人,这不是你自己的要求吗?受到更多关注,体验掌握时间的美好……以及,帮助chara背负罪孽。”
“你不想杀人,是因为你杀得已经麻木了,他们也是,死得也快麻木了。”
光滑的刀面映着路明非的脸,他的眼神完全不一样,变得锐利,充满进攻性。
屏幕外,一闪即逝,宛如浴血疯魔般的红眼在寒光冷冽的刀面上闪过。
「取消装备」
[你已装备真刀。]
这次路明非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刚才只是一个错觉。
房间里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
这绝不是玻璃划破手指或者流鼻血能聚集的血腥味,这里,死过人,亦或是进行过某些需要大出血的手术,因为这间屋子像是一件手术室。
头上挂着苍白的吊灯,空荡荡的,轻微的腐烂气息和浓郁的血的味道刺激着路明非的神经。
左手边是一排排的铁架,上面堆满玻璃药品,他在一张铸铁手术床上,遍布黄色锈斑。
手术室里有血并不奇怪,可血溅到窗帘上,就很奇怪了。
那面白麻木织成的窗帘上沾染了黑色的污迹,是被空气氧化后变色的鲜血。
拘束衣上也满是血,还有散落的针管在地上。
灯光苍白压抑,映在路明非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里。
周围的环境让他想起了某款恐怖游戏:《逃生》
那个全是疯子的精神病医院,他以前玩的时候,被吓得嗷嗷直叫,只敢躲在柜子里不出来。
做噩梦会清醒,但面对‘玩家’这个现实却不会。
‘玩家’不会给角色过多选择,但游戏机制会给‘玩家’限制。
曾经的屠杀让路明非心变得很冷,表情也是。
每次从尸体里把刀抽出来,他都感觉又一条怨魂缠上了他,在那个每时每刻都充斥着灰烬,遍地都是死亡的地方,他只能握着刀,强迫自己休息,接着继续杀戮。
他睡着了,从梦里看到的也全都是哀嚎的鬼魂。
家人、朋友,甚至爱慕过的人…… 苍白冰冷的手从地狱里伸出来,抓住你的脚要把你一起拖下地狱,握着刀的时候他才能把那些厉鬼的手全部砍断,不然他就会在被拖入黑暗后惊醒,冷汗浸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