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窄道出来，步行三米后，覆盖一人高的烟雾逐渐减少，仅仅扩散到小腿处。

教堂和小楼的门同时打开，沉重的作战靴也几乎是同时踏出了第一步。

路明非漫步于烟雾中，看着左右两个小点开始靠近。

他还要考察地形、是否有狙击手，如果有，那么在哪里，自己能不能躲过去。

以及最重要的，诺诺是否会背刺他。

尽管这个可能很小，但不是没可能。

如果背刺了，路明非会选择直接倒下，放弃赌注。

古德里安教授要是也参与的话，那么诺诺背刺他之后就会挨闷棍。

不是路明非想太多，而是无辜的富山雅史就是最好的例子。

明明是医生，却被射击成筛子。

深红色作战服的人手中提着一柄大约半米长的军用猎刀，黑色的刀身上烙印了金色的花纹。

黑色作战服的人则提了一柄修长的日本刀，刀身反射日光，亮得刺眼。

两人同时往办公楼中间的广场走去，不急不缓，脚步声把气氛越压越紧。

烟雾弹并没遮挡视野，这似乎只是用来调节气氛的道具，站着的话，灰色的浓烟遮挡只到膝盖处，往上的地方，什么都没有。

地面上烟雾萦绕，就像是《西游记》里天庭里常有的干冰特效，这里看起来不像是战场，倒像是电影分镜。

深红色作战服的人停在走廊一侧，摘掉了头上的面罩，金子般耀眼的长发披散下来，衬托这一张希腊雕塑般的脸，眼睛是罕见的冰蓝色，目光冰冷。

他把猎刀抛起来，挽了一个刀花，看着对面穿黑色作战服的人。

对方也摘掉了面罩，露出一头黑色短发，英俊的脸庞上，眼神冰冷。

“还不打算把你的秘密武器拿出来吗?”金发年轻人说：“今年你做的不错，快把你的刀亮出来吧，我已经迫不及待要把它折断了。”

“凯撒，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撒谎了。”黑发年轻人冷漠地回应：“我说过了，我这边只剩下我和我的一个狙击手，再没有别人，反倒是你，到底在这栋楼里藏了什么。”

他们站在草坪的两边，都没有再向前靠近一步。

只要他们再往前走一点点，就会发现走道里躺着无数的人，红色作战服、黑色作战服的都有，这些恐怖分子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像是叠罗汉一样把地面占满。

两人看到这幅光景一定会大吃一惊，可惜这烟雾弹遮蔽了人的视野，此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对方，还有那不知道隐藏在哪里的秘密兵器。

没人敢轻举妄动，因为那把藏在阴影中的刀，可能在下一秒就会刺进你的胸膛。

“你在害怕吗？”

问出这个问题的瞬间，凯撒如利箭般射出。

一股无形的气压随着凯撒的扑击而来吗，让人心里一颤。

路明非感受着空气流动的声音和脚步声，即使他没有睁开眼睛去看，也能感知到那个正在急速奔跑的人有多快。

凯撒的身影模糊了，那是因为不可思议的高速，烟雾瞬间如同海浪被掀起，你只能在烟雾中看到一个黑影在移动，他仿佛无处不在。

他像是一只从高空俯击下来的猎鹰!猎刀连同握刀的手臂都无法辨认了，那是因为更快的速度，让他的刀消失在烟雾中。

这是要杀死一个人的刀，强硬、肃杀，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即使是一块铁，这样一刀下去也被斩开了。

但楚子航不是铁，他手里的长刀才是一块铁！

楚子航在电光火石之中，做了最正确的判断，他，也掀起了烟雾，用手里的长刀。

另一柄长刀也消失了，随后，金铁相交，在近乎咆哮的钢铁鸣叫声中，火花，在烟雾中迸溅。

只能刀与刀交错的鸣叫，还有眼前一闪而过的火花。

黑影在烟雾中撞击，让人根本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打起来，打起来了！”

诺诺手中的蓝光摄影机精准的拍摄着每一个画面。

那刀法战斗经验，都是实打实的功底。

古德里安教授手忙脚乱地切换镜头，也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画面。

但可惜的是，手机拍摄的画质欠佳，他看得不如诺诺透彻。

不过总归是比自己的设备要好，好歹不会急得像只热油锅上的蚂蚁。

“早知道我也带上蓝光摄像机了。”古德里安教授颇为惋惜。

“害怕？我可不会！”

金属嗡鸣，那是楚子航的长刀在急震。

两人拉开距离，战斗暂时停歇。

虽然战斗已经停歇，但因此而受的巨力让这柄玉钢打造的长刀产生巨震，就像是一片被拨动的钢簧。

凯撒刀上的力量太大了，楚子航正在借着震动消去所受的巨力，他看着自己的刀，说：“跟‘狄克推多’比起来，‘村雨’还是有所不如。”

“所以，还不打算揭开你的底牌吗？”凯撒再次扑上。

猎刀“狄克推多”在他的手里刚猛强硬，而楚子航的“村雨”则像是一个鬼魅融入了空气，总是忽然闪现，做出致命的劈杀，每一次被截杀，就立刻撤走，再一次以高速化作近乎不可见的虚光。

一个模糊的黑色人影，一个模糊的深红色人影，萦绕的烟雾在办公楼的广场中心散开一个巨大的擂台，狄克推多的黑影，村雨反射的强烈日光，混在一起拆解不开。

空气中楚子航的村雨嗡鸣声越来激烈，混着凯撒的怒吼，杀气浓郁粘稠。

“狄克推多？村雨？”路明非在黑暗中勾勒出这两把刀的形状。

一把是笔直的宽大折刀，一把是有些弯曲的日本刀。

“狄克推多”在古罗马是“独裁官”的意思，而“村雨”，则是一把传说中的妖刀，许多动漫和游戏里都有这个传说的身影。

据说日本名刀“村正”杀人一千后就会自动化为妖刀“村雨”，杀人之后刀上会自然沁出淅沥沥的雨水洗去血迹。

这两个人，一个是来自罗马的独裁官？一个是来自日本的浪人剑客？

路明非在心中揣测，龙都有了，妖刀、罗马皇帝、恶魔果实啥的也都变得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想要分出胜负很简单，他现在朝着某个人开一枪，两方交战，麻醉弹必定能命中一个人。

不过这样，自己就要受到两个人的袭击。

一个是正面的近战拖延，一个是楼上的狙击手。

虽然他确实是能够全部躲过去并解决，但这有违之前的人设。

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摸上去，打倒狙击手，然后再下来补枪。

望了一眼这栋高楼，除了空调外机和铁栅栏，没有一丝希望能够突袭直接上去。

既然如此，路明非就选择走楼梯上去。

踩着空调外机，手握铁栅栏攀登的事情还是算了。

他不想做什么特技表演，只希望自己动作快到对方没有反应过来。

输了没什么，顶多麻醉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