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漕河绝溃,就要重新修,太孙提出,为了不耽误扬州农时,漕河河工就不征发扬州百姓的徭役了,而是征召当地灾民去漕河上干活,叫啥……对,是以工抵赈,给灾民饭吃,让逃荒的灾民修漕河,扬州的百姓不用干活了。”
严八矛听着,仍旧不说话。
“老龙头可知,就在大年初一的大朝会上,出了一件大事?皇帝跟汉王和赵王,父子三人合伙演了一出好戏,汉王赵王带头捐了九万贯钱,充作皇帝北征的军费,这两个王爷一带头,满朝文武哪个还能坐得住?个个都得出血,不捐钱怕是乌纱帽就保不住了。这些事,老龙头你找找京城里的关系,一定能问出来,只要大年初一上朝拜见皇帝的,一定是亲眼所见。”
严八矛仍旧不表态
“你可知皇帝为什么要向大臣开刀要钱?因为北征的军费军粮还有好大的窟窿,皇帝犯愁啊,为了筹集军粮,太子提出一个新办法,就是国子监可以收粮捐监,只要你家粮食够多,向朝廷捐一百石粮食,朝廷就给你一个国子监监生的名额,这个旨意用不了两天就能颁下,老龙头等着看就是了。”
小白的话还没说完,赖头陀已然想明白了,这些都是朝中大事,也都是大官才能知道的机密事,这些事,小白在詹事府自然能听到风声,但混元教的眼线却是一点也不知道。
这其中的意味严八矛一定能体会到,白莲教朝中有人,有消息来源,但混元教没有,你混元教想要最新最准的朝中消息,就得跟我们合作,就得跟我们白莲教纳投名状。
果然,严八矛上钩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他语气和缓了许多,甚至可以说是亲切,因为他知道这些朝廷内幕消息的份量和价值,更知道能打听到这些消息是何等的不易。
小白淡然一笑:“你以为白莲教就只会在江南经营吗?我们在朝中的眼线,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赖头陀看到严八矛表情严峻,虽然这老头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珠在来回的转,显然心里在掂量接下来的对策。
赖头陀评估了下局面,现在该自己出场了,自己和小白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现在白脸唱的挺好,该自己这个红脸上场接着唱了。
赖头陀适时的开口了:“老龙头,现在是白莲教生死存续的关键时刻,若不是情况紧急,我也不会登门求助,我们虽门户有别,但两边合作,是互惠互利,混元教帮我们度过眼下的难关,我们领情,以后朝中若有什么不利于混元教的消息,我们自然不会捂着。”
意思很明白了,只要两家合作,以后朝中有什么不利于混元教的消息,我们自然可以源源不断的告诉你。
识时务者为俊杰,严八矛能做到北直隶的龙头老大,自然也是识时务的,他很快就拎清了轻重,当然了,对于这个老江湖来说,低头服软认错并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这是他在江湖上的生存之道,他能在北直隶地面上混这么多年,靠的就是处事灵活,绝不钻牛角尖:“既然这么说……好,头陀,今日我就卖你这个人情,至于漕河上的利市分项,咱们以后再说。”
赖头陀心中大喜,刚要道谢,严八矛却抢先说:“说吧,要帮什么忙?”
赖头陀赶紧说:“江湖上谁不知道,龙头爱狗如命,我们想跟龙头借一条好狗,最好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