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丹其实有好几重意思,在后世,苏丹多被认为是伊思澜教的一个类似总督的职位,但在眼下的这个时代,苏丹一词往往代表着力量、治权和裁决权。
通俗的来说,就是统治者。
之前就说过了,君堡包括整个拜占庭帝国信奉的都是东正教,而教皇和教廷则是天主教的代表,此时出兵的十字军自然也是教廷的代表了。
此前,约翰八世以共同抗击外敌和十字军东征之类的说法瞒住了君堡内部的所有人,所以君堡里的人们才会接受十字军的支援。
但现在,那些被他派人接走的那不勒斯人将自己以东正教合并至天主教为筹码,从教皇处得到了十字军的援助一事告知了前去接他们的人。
然后,这些人很是愤慨,消息就从那不勒斯人到君堡士兵,再到城头守军,最终传到了城中将士和百姓的耳中。
在所谓信仰的洗脑下,这些人宁愿送死也不愿意接受代表天主教的教廷援助,这就是所谓的宁愿看见苏丹的头巾,也不愿见到教皇的三重冠。
君堡对岸。
啪的一声,朱瞻壑将手中的单筒望远镜给收了起来,转头对着简笑喊了起来。
“时机到了!击鼓传军!”
极富穿透力的鼓声响起,同时还伴随着低沉的号角声,自从出现就停靠在博斯普鲁斯海峡的明军船队终于有了动作,开始缓缓地朝着君堡的方向开进。
同时,尼西亚海边的明军也开始架设一窝蜂火箭,目光直指君堡。
但就在这个时候,君堡的城门……打开了。
被信仰所洗脑的狂信徒真的是一种很难以理解的生物,他们在自己的信仰被侮辱的时候可以不顾一切,哪怕明知道是去送死。
在得知自己的统治者出卖了自己的信仰,出卖了东正教,以此来换取教廷的十字军援助的时候,这些东正教的狂信徒们终于是变得毫无理智了起来。
“世子殿下。”
一阵蹩脚的汉语响起,朱瞻壑转头一看,雷内公爵正带着几个人朝着这里走了过来。
朱瞻壑挑了挑眉,这汉语虽然是蹩脚,但却也算是能听得懂。
不过他想的还是太好了,这雷内公爵只学了这一句话,在说完了这句话后,后面就又变成了朱瞻壑听不懂的中古英语了。
“世子殿下,他说此行他带了让娜二世女王的礼物,想要在这里送给您。”
翻译尽职尽责地将话传达给朱瞻壑。
朱瞻壑的眉头微微皱起。
在这个时候送上礼物,说庆祝有些早,说嘲讽……
他们估计也不敢。
在朱瞻壑那多少带着点疑惑的目光中,雷内公爵带来的盒子被打开,露出了一张被卷成筒的纸。
从那上面隐隐可以看到颜料的痕迹上来看,朱瞻壑觉得这是一幅画。
招了招手,朱凌和朱平迅速走了上去,将画取了出来并且摊开。
在看到画上的内容后,朱瞻壑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
不得不说,这个让娜二世……还真是有心了。
因为这幅画有个名字:布雷恩和他的部分战利品。
这幅画本来应该是十九世纪的一个法兰西画家创作的,朱瞻壑并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是由谁创作的,创作灵感是不是来自于率领明军西征的自己。
但就意义上而言,这幅放在后世父母们都不敢让小孩子看的画,却很好的体现了现在,甚至是预言了未来的欧洲。
画中,一个名为布雷恩的将领站在门口狂笑,门内有一个卑躬屈膝的人给布雷恩开门,地上摆放着陶器、布匹和金银等物件,很明显是战利品。
除了这些之外,五个浑身赤裸的女子或跪或半躺在地,脸上流露出绝望和惊慌的神情。
在画的左下角,一个明显是白人男子的头颅正躺在地上,这是标榜军功的证明。
在这个时候送上这幅画,意思就是预祝朱瞻壑能够像这画中的布雷恩一样横扫欧洲,立下赫赫战功,拿下无数的战利品。
“挺好的。”朱瞻壑笑着点头。
“传令下去,若是能够顺利攻陷君堡,城中除了人口之外的一切都不算入战利品中,先到先得!”
“是!”
在听了朱瞻壑的命令之后,简笑一脸懵逼,但朱凌却没有丝毫犹豫。
此前,除了在倭国,朱瞻壑还没有下达过这样的命令。
而一旁的雷内公爵在看到朱瞻壑笑着说话的时候,很是急切地拉了一下翻译的衣角,显然是想要知道朱瞻壑都说了些什么。
翻译的嘴角扯开了一抹嘲讽的笑容,但还是如他所愿,将朱瞻壑所说的话翻译给他听了。
看着雷内公爵的脸从笑容满面到瞬间凝固,再到满脸苦笑,翻译的心中也多多少少的带着几分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