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狼狈地抹掉了嘴角的血迹,一把推开了想要搀扶他的胡善祥和孙若微。
“放弃吧……”朱瞻壑看着面前的堂兄,满脸的讥讽。
“你是皇太孙,是皇太子,是皇帝,但自永乐八年之后,你除了迁都,什么时候踏出过宫门半步?”
“但我呢?”
“我虽不曾亲临战阵,亲冒矢石,但却也是在战场上下来的,在这一点上,你比不过我的。”
完全不在意自己堂兄那择人而噬的样子,更不在意孙若微那充满着仇视的目光,朱瞻壑径自坐在了台阶上。
拿过一壶尚未开封的酒,拍开上面的泥封,朱瞻壑狠狠地灌了自己两口。
“你说说你,明明是天胡开局,所掌握的棋子不说已经将我围困,只待剿杀,但也算是一片明朗之势吧?”
“但是你是怎么做的呢?”
“对我不信任也就罢了,这个我理解,毕竟这也算是人之常情了,但你重用腐儒,宁愿相信瓦剌也不相信我?”
“火炮,你有没有想过,这东西到了瓦剌的手中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能怎么样?”朱瞻基冷笑一声,但还是坐了下来,拿起酒坛就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口。
“就算是再怎么差的结局,还能比现在更差了吗?”
“唉……”朱瞻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啪!
被扔出去的酒坛子猛然碎裂,与之同时响起的还有清脆的耳光声。
朱瞻基的左脸迅速红肿了起来,然而他却恍若未觉,带着满满的嘲讽看着面前的堂弟。
“我都知道了,为了联合瓦剌,你打算将大宁送出去。”
“你有没有想过,太祖高皇帝当初为什么宁愿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也要建立并且稳住大宁和开平两卫?”
“爷爷没教你大宁和开平有多重要吗?没有告诉你大宁和开平与河套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
“非要等到河套都丢了,让我们朱氏皇族和赵宋那样被人当羊牵着去北方你才甘心吗!?”
“咳咳……”
朱瞻壑说的愤慨激昂,但朱瞻基却是一片平淡,脸上的红肿他不在意,自己堂弟的愤怒他也不在意,而是兀自喝了一口酒。
“要把大宁让出去没错,但谁说我要放弃河套了?”
朱瞻壑挑了挑眉头,没有说话。
“大宁而已,丢了就丢了,区区瓦剌,今日他们敢收下大宁,明日我就能拿回来!”
“呵呵……”听着自己堂兄的高谈阔论,朱瞻壑冷笑一声。
“谁给你的勇气?倘若换做我,我都不敢说能够拿回大宁,只能通过手段徐徐图之,你哪里来的自信?”
“你给的。”
……
朱瞻基一句话让朱瞻壑顿时语塞。
“怎么,忘了?”朱瞻基抬了抬眼皮,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堂弟。
“当初,是你向爷爷进献羊毛之策,直到今日,羊毛都是朝廷和草原互市中的一类货物。”
“过度放牧,会让丰美的草场变成贫瘠的戈壁滩,而羊会啃食草根,加剧草场的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