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好久不见。”
见朱瞻壑下了船,夏原吉第一个迎了上去。
上次,他没有得到进宫的传诏,但没有得到传诏不代表着他就不知道这件事情。
相反,没有得到传诏对于他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儿。
“夏尚书,你……”看着五年未见的夏原吉,朱瞻壑有些感慨。
时隔五年,夏原吉苍老了不少。
不过也是,今年夏原吉已经五十七岁了,已经奔着花甲之龄去了,苍老才是最正常的事情。
毕竟,夏原吉虽然是大明的财神爷,但那也不过是戏称。
这世间,又有谁的本质不是人呢?
“世子殿下还是莫要伤维喆的心了,有些事情知道就好了,何必非要说出来?”
夏原吉开着玩笑,缓和了一下气氛。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而已。
“世子殿下。”看着朱瞻壑有些感叹的样子,夏原吉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有些事情,比打趣他更重要。
“此行……没有什么意外吧……”
看着周围严阵以待的世子护卫,夏原吉虽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结果,但还是忍不住问了起来。
“你不是都知道吗?”朱瞻壑笑了笑。
虽然早就有所猜测,但从夏原吉的话中,朱瞻壑确定了他在经过庙岛群岛时那些大明船只出现的原因了。
果然,自己的那个大伯虽然不会主动出手,但不代表他不会防着。
“行了,不说这些了。”看着夏原吉有开口的意思,朱瞻壑摆了摆手,打断了夏原吉。
“爷爷怎么样了?”
……
此言一出,周围立刻安静了下来。
“唉……”夏原吉轻叹一声。
……
在去顺天皇宫的路上,朱瞻壑从夏原吉的口中得知了现如今的顺天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其实之前还是挺好的,老爷子虽然一病不起,但终究还是活着,再加上朱高炽有多次监国理政的经历,大明的朝政并没有因此而产生什么变化。
唯一的区别就是大明的常务副皇帝现如今几乎是独揽一切大权了,如果老爷子不好起来,这种情况就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老爷子崩逝殡天。
后来,老爷子病情恶化,太医也直言只能尽力,那个时候,所有人就都知道了结果。
然后,朱高煦来了。
随着这个曾经的汉王到来,顺天府小小的乱了一下,但几乎是转瞬之间就恢复了正常。
现在的朱高煦已经不比之前的朱高煦了,在大明,他的影响力远不及他的儿子。
其实,朱高煦来顺天府的举动看似很不理智,但实则却是最为理智的做法。
他是当今皇帝的嫡次子,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来。
最重要的是,他毕竟是吴王,是朱瞻壑和朱瞻圻等人的父亲,他来了,就足以代表整个吴王一脉。
也就是说,朱瞻壑其实本不用来的。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一向杀伐果断、冷静理智的朱瞻壑,这次竟然会这么的不理智。
就连夏原吉也在字里行间以极其委婉的方式告诉朱瞻壑,他不应该来。
然而,对于夏原吉的提醒,朱瞻壑却一笑置之。
现在的他其实已经放开了,任何事情,既然做了,他就不会后悔。
比如,当初他在安南放火烧山的时候就知道,安南北部有不少人都是汉人,是早期迁移过去的。
甚至更早的时候,在他决定要和老爷子摊牌的时候,他就学会了这一点。
马车忽然停住,朱瞻壑愣了一下,然后若有所思地转向右侧。
看来,是到了。
“世子殿下,接下来,我不能陪你走了。”马车旁,夏原吉满脸的凝重,他是最不希望看到今日这一幕的人。
“还请世子殿下,珍重。”
嗒,嗒,嗒……
蹄铁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但却渐行渐远。
驾驶马车的世子护卫撩开马车的帘子,朱瞻壑弯腰走出,在世子护卫的搀扶下踏在地上。
吱……
和寻常开门时所发出的摩擦声不同,大明门打开时所发出的摩擦声是沉重的,是让人感觉五脏六腑都在随之震动的。
朱瞻壑整了整身上的团龙服,抬头看向了顺天皇宫的南大门。
开大明门,而不是让他从长安左门进,这说明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注视之下。
洒然一笑,朱瞻壑摆了摆手,示意世子护卫原地待命,仅仅只带着朱凌和朱平二人,朝着大明门的方向走去。
“吴王世子殿下,入宫觐见!”
“吴王世子殿下,入宫觐见。”
“吴王世子殿下,入宫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