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池东边、朱瞻壑住所的后边山上,十一座小小的坟包微微隆起。
看着大花静静地趴在那里,朱瞻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狗的寿命就只有十几年,绝大部分都是在十到十五年左右,后世有些养得好的能够超过十五年,但极少极少。
大花他们身上多多少少的都有伤,因为朱瞻壑在训练他们的时候就不是按照宠物犬的方式训练的。
今年,他十六岁了,大花它们也陪伴了他十年多了,这个时候的它们已经相当于人类的垂垂老人。
睁开眼睛,蹲下身体,朱瞻壑轻轻地抚摸着大花的脑袋,而大花则是若有所感,抬起头舔了舔朱瞻壑的掌心。
在这群青花犬中,最早死去的是老六和老九,它们在北征的时候受过伤,虽然当时只是皮外伤,但也对它们产生了影响。
后续,其他的青花犬也陆陆续续的来到这里,独自度过它们生命中的最后时光。
现在,轮到大花了,它是那十二只青花犬中最后一个来到这里的。
看着大花已经不再锐利的眼睛似乎是在泛着晶莹的光芒,朱瞻壑缓缓地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大花的眼神让他想起了前世,他在农村老家里养的那只田园犬,因为被偷鸡贼喂了毒火腿肠而奄奄一息的时候。
……
吴王府。
朱高煦站在门口,看着儿子披挂整齐,翻身上马。
知子莫若父,朱高煦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要倒霉的人没有什么固定的群体,就看谁的运气不好,最先遇到朱瞻壑,而倒霉的最终结果……
只有一個,这个朱高煦很清楚,但在迈向这个最终结果的过程上,朱高煦也不是很清楚。
他只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现在需要发泄。
以前的朱高煦对这个儿子虽然没有那么关系,但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他也都是知道的,比如朱瞻壑有多喜欢养狗,对这些青花犬又是多么的喜欢。
朱高煦还记得,自己这个儿子在见到这些青花犬的第一面时那惊喜的模样。
“爹,瞻圻呢?”朱瞻壑抖了抖缰绳,催动着胯下战马来到了了父亲的面前。
“你要带上他?”朱高煦的眼神恍惚了一下。
朱瞻圻,朱高煦的第二子,不管是在做人还是在做儿子上,朱瞻圻都有些小问题。
这个问题的起因比较复杂,但历史上的结果是朱瞻圻和他的父亲之间所发生的的事情成了一个笑话。
儿子告发父亲谋反,父亲说儿子不孝,最后都随着朱高煦的谋反而被杀。
“在家里。”朱高煦晃了一下,然后对着身后的朱恒摆了摆手。
“让他跟我一起去吧。”朱瞻壑看了看家里的方向,语气中带着些许莫名的意味。
“作为老二,他也该担起一点责任了。”
“现在想想,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好像已经准备就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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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府,皇宫,春和宫。
太孙妃的人选已经定下来了,和历史上一样是胡善祥,这也很正常,毕竟在这件事情上朱瞻壑并没有参与过。
只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
孙若微本以为自己那么早就进宫了,再加上自己那层彭城伯夫人的关系,太孙妃的位子应该稳稳是她的才是。
结果,半道杀出个程咬金。
然而,这对于孙若微来说还不是最绝望的。
本来这也没什么,她和朱瞻基“感情深厚”,就算是不做太孙妃,她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很差,甚至还有被扶正的可能。
但现在她却突然发现,整个皇宫好像没有一个人是站在她这边的。
甚至,包括朱瞻基也是一样。
“爹,瞻壑那边……”朱瞻基看着自己的父亲,脸上的表情有些担心,也有些期待。
“唉……”说道朱瞻壑,朱高炽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瞻壑似乎并不想被你爷爷决定世子妃的人选,今年过年的时候他就明里暗里的拒绝过,你爷爷也妥协了。”
“不过现在你也看到了,胡善淑和她的姐姐一起入京了,而且还是住在曾经的汉王府里。”
“你爷爷的想法是什么,想来你也是知道的。”
朱瞻基陷入了沉思。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北征之前的他了,现在的他比北征的时候成熟了一些,懂的也更多了,知道自己这个堂弟都做出了什么样的功绩,也在思考自己的未来要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