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不是您想的那样……”一看朱瞻壑的表情,郑亨和陈懋二人就知道朱瞻壑是想岔了,赶忙开始解释。
“我们……不太想去银山,能不能让我们跟着您……”
“您别误会!不是所有人!就单纯的我们俩!”
……
朱瞻壑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郑亨和陈懋。
这话要是放在别的武将身上那不奇怪,毕竟武将本身追求的就是军功,朝中大部分的武将之前也都是支持汉王的,支持太子的很少很少。
但郑亨和陈懋就不一样了。
他们俩虽然不是支持太子的,但也不是支持汉王的,因为他们俩一直都是在老爷子手底下的。
郑亨是靖难功臣,是在靖难时期最早从建文帝手下转投老爷子的将领,并且后面屡立战功,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凭借着靖难的功劳升至武安侯。
至于陈懋,他也是靖难立功,不过当时只封了宁阳伯,后来在永乐六年的时候因为镇守宁夏而晋封宁阳侯。
这两人都是没有阵营,一直站在老爷子身后的那种武将。
但同样的,这其实也就代表了他们会是太子一脉的人,因为正常来说,太子就是未来的皇帝,他们是皇帝的人,自然也就是太子的人了。
只不过那些对于现在来说还是有些太早了。
“你们两个……”朱瞻壑饶有兴致地看着郑亨和陈懋两人。
“几年了?这都十二年了,你们两人都是朝中的老臣了,也都是随着皇爷爷靖难过的勋臣,不会不懂规矩吧?”
“我现在是个什么处境你们不是不知道,在这个时候,皇爷爷让你们来镇守石见银山,但你们却想要随我征讨倭国?”
“这会带来什么影响你们不懂?”
郑亨和陈懋对视一眼,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又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
的确,朱瞻壑说的不无道理。
他们是朝中少有的没有站队的武将,这是很重要的一点,可能也是朱高炽推荐,老爷子派他们过来的重要原因之一。
可如果他们来了就违背命令,跟随朱瞻壑出征的话……
虽然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是这根本就不是一码事!
朝中上下,包括皇帝和太子担心的是他们不听命令吗?扯淡!都是害怕他们被朱瞻壑给折服!
一个已经就藩去了的……汉王世子,在朝中还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别说是太子了,就算是皇帝都会忌惮的!
至于他们说的只是他们俩,不带兵这个问题……
这就更严重了,要是带兵的话还没什么问题,那会被人认为是去抢功劳的,但如果只是他们俩,那就是真的板上钉钉的被折服了。
且不说说朱瞻壑以后会怎么样,就算是他们俩回去了之后怕是都不好过。
“别想太多。”朱瞻壑笑着站起身来,拍了拍二人的肩膀。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行了,至于别的……”
“想也没什么用。”
说完,朱瞻壑就径直离开了营帐,只留下了郑亨和陈懋二人面面相觑。
说实话,这次被选中过来支援石见银山,他们两人还是很兴奋的,毕竟来了之后他们就是距离朱瞻壑最近的人。
跟着一个杀神,而且是先后筑过好几次京观的杀神,想要混军功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虽然现在这种人头功已经不足以让他们晋升爵位了,只有那种指挥大战胜利的功勋才能让他们晋升。
但是,没有一个武将不渴望军功,哪怕只是聊以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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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府,皇宫,乾清宫。
“你是说,那三个人带回来的是一些种子?”听了纪纲的汇报,朱棣眉头紧皱。
世界观的不同让他无法理解朱瞻壑在做什么,在他看来,这世间没有什么种子值得朱瞻壑派人不远万里的取回来。
尤其是……损失还这么大。
近二百人,只剩下三个人活着回来了,就这三个人还都不是完好的。
钱勇和简笑二人身上的伤疤不计其数,别说是别人了,就连朱瞻壑都有些不敢看。
最惨的还是祝三凤,一个女人,为了保证能够顺利回到大明,她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的侮辱,可能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朱棣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种子值得朱瞻壑这么上心,又能让那二百人宁愿付出生命,甚至是更重要的东西。
“没有查到那些种子到底是什么东西的种子?”想到这里,朱棣抬头又问了一句。
“回陛下,没有……”纪纲的脸上浮起了羞愧之色。
“汉王殿下派人日夜守候,十二个时辰都有人不间断巡逻,未经过世子殿下允许的人一律不可靠近。”
“而且,世子殿下还下了死命令,但凡是随意靠近的,不管是谁一律就地斩杀。”
“您吩咐过不能打草惊蛇,所以臣就……”
“这样吗……”朱棣低头沉思。
在下命令之初他就跟纪纲几次三番地强调过,这次的任务是尽可能的弄明白朱瞻壑带回来的是什么,而不是像以前那样不计后果的调查。
毕竟,朱棣只是想要知道自己的孙子在干什么,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在彻查和处理贪官污吏。
“陛下,那以后……”纪纲心里大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
“继续盯着吧。”朱棣叹了口气。
“盯着就行了,要是能搞清楚最好,如果搞不清楚的话……”
“不强求吧……”
“是!”这次纪纲是彻底放松了下来。
像是这种涉及到皇亲的事情,如果朱棣下了死命令倒还好,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虽然会难受,但绝对不会到算账的时候。
可若是像朱瞻壑这种明明很得恩宠,但却又一言难尽的皇亲,一个整不好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就没了。
不对,要光是没了那还算是解脱了,就怕秋后算账,自己一家子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