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
夏原吉已经忙飞了,但现在的他和年前的他不一样,现在的忙让他乐在其中。
自从汉王一家去云南就藩之后,夏原吉看朝中上下,包括朱棣在内的所有人都像是来要钱的,唯独就只有朱瞻壑是他眼中的送财童子。
“夏原吉!”工部尚书宋礼气急败坏地冲入户部,直接就拍着夏原吉的桌子,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你在搞什么!?为什么断了工部的银子!?”
“吵什么!?”夏原吉很是不耐烦地扣了扣耳朵,直接将宋礼按在桌子上的手给扒拉到一边。
“你说我在搞什么?汉王世子正在征讨倭国,陛下亲自下令一定要保证补给,不能出半分意外。”
“我是户部尚书,我自然是要做好这件事的,难不成要我抗旨不尊!?”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宋礼都快要气疯了。
“是!你是户部尚书!朝廷与外敌作战,你们户部保证补给没有问题,但其他的钱呢?为什么要断了工部的!?”
“因为钱不够!”夏原吉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去年年关,浙江海溢,自海门到盐城一带冲毁堤坝一百三十余里!”
“重修堤坝不要钱吗!?赈济灾民不要钱吗!?”
“歇歇吧。”
说完,夏原吉拿起户部的大印,盖了一张折子,交给了一旁的户部左侍郎。
“立刻去办,两天之内要装船出发!”
“是!”
宋礼看着户部左侍郎离开,心里已经气疯了,他甚至想直接拦下来,把那封折子给抢过来。
但是,他不敢。
装船出发,那不是赈灾的粮款就是送往倭国的补给,他要是敢拦下来,夏原吉立马就敢让人把他给扭送到朱棣的面前。
“那卫河的堤坝怎么办?从卫辉到直沽一带的河堤全都是又低又薄的,年初陛下才命我修缮,我可是给陛下立了保证的,十日完工!”
“现在呢?这都七天了,除了第一笔钱之外我就再没见过户部的一分钱!你让我怎么修筑堤坝!?”
“那我管不了!”夏原吉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凡事都有个轻重缓急,户部一共就这些银子,你说我是先把给汉王世子的补给放在一边?还是把赈灾的事情放在一边?”
“户部倒是有银子,但是我给你你敢拿吗!?”
……
宋礼气急,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的确,谁都知道户部有一笔压箱底的钱,但那是大明最后的家底儿,没有朱棣的点头,谁特么敢动?
夏原吉也就是在口嗨罢了,这宋礼要真说他敢拿,夏原吉也未必敢给,因为一旦出了事儿,他夏原吉才是承担责任的那个人。
不过,都是老同僚了,宋礼能不知道夏原吉?
夏原吉是户部尚书,外号夏老抠儿,每每有人跟他要钱得到的第一個回答永远是没有,但实际上并不是他说的那样。
光是抠可达不到夏原吉这个程度,如果只是抠,那夏原吉顶多算是个存钱罐,算不上是大明的财神爷。
财神爷的本事是生财,而不是做个存钱罐。
这也就代表着,夏原吉的手里永远都是有钱的,只是不到最后他是不会轻易撒手的。
“哼!我这就去上奏陛下!让你把那些牛全都卖了!”宋礼气哼哼的离开了。
他很清楚,除非是到了夏原吉认为该给他钱的时候,不然的话夏原吉是不会轻易松口的,而那个时候就是工部真的没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