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太医院就只剩下朱祁镇和石亨,还有一个贴身太监。
石亨一脸茫然,也不知他想做什么。
朱祁镇却叹了口气,“忠国公,实话跟你说吧,你这家是难以恢复如初了。”
一听这话,石亨当场就急眼了。
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莫非就真的要付诸东流?
若是如此,那还不如直接死了来的干脆!
“皇上,你若是不愿意替臣做主,那臣该如何生存啊!”
“如今家不像家,府邸上下百口人等着吃饭呢!”
“那些仅因为要的可不只是臣的家产,更是几百口人的命啊!”
“身为一家之主,臣竟让那些锦衣卫欺负至此,有何脸面面对家人?”
“若是如此,不如一死了之,就当是提前为他们赎罪了!”
石亨当即立断,抽出怀中早已准备好的白绫往房梁上一丢。
“臣去也,皇上勿念!”
“只希望看在臣这些年,战功显赫,保家卫国的份上,让咱家百口人一口饭吃!”
这戏……有点过头了呀。
就连站在旁边的太监都看不下去。
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忠国公您,您这白绫都挂了三天了,往返取下,也不嫌累得慌……”
就这底子,这是不去唱戏,实在可惜他了。
石亨面色一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给咱闭嘴,用得着你多管闲事!”
说罢,石亨又开始哭天喊地的哀嚎起来。
“当年家国战乱之时,我在逃难途中失去家人,沦落乞丐。”
“承蒙将军恩德捡回一条生路,自此以后便立志报效家国,带兵打仗,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为换得一个太平之国。”
“让天下不再有像我一样因战乱而痛失家人的苦命人,只是这天不由人。”
“一腔热血,最终付之东流,可悲可叹啊……”
“爹,娘,哥哥,孩儿这就来陪你们了!”
石亨拽着那条白绫,脖子要挂不挂的。
但凡真的有一点想死的念头,也就没那么多道德捆绑的废话了。
浴血奋战,立功之事的确不假。
但是,贪赃枉法,存银五十万也是铁铮铮的事实!
朱祁镇没有痛下杀手,疑是看在过往功绩,仁至义尽!
这老小子多少有点不识好歹了!
揉了揉太阳穴。
其正被他叫嚷的头疼,也没有了看戏的功夫。
便不耐烦的打断了他
“行了,朕知道你在想什么,今日朕也是来给你指一条明路的!”
“虽然银子还不回去了,但是这有办法,让忠国公再赚点银子!”
听到这话,喧闹的声音戛然而止。
石亨看向朱祁镇,脸上挂了一丝笑意。
”皇上,咱也不是说心疼钱,只是觉得对不起府邸上下几百口人。”
“方才是无理取闹的一些,但臣毕竟也是替您打天下的有功之臣,可不要放在心里,去!”
“刚才您说赚钱的法子,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好家伙,还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莫非这就是从乞丐走过来?
吃惯了苦日子,所以对钱才格外看重?
也想不得那么多。
看到他这殷勤的态度,至少计划已经取得了初步成功。
朱祁镇略有无奈,叹息道
“忠国公啊,你从今日起,现在京师之中放个消息出去。”
“就说之前南下时发现了个赚钱的买卖,一本万利。”
“只要在你这存一万两银子,每年可获得两分利息。”
“这头一个月,这笔买卖急需银子启动。但凡投入十万两以上者,每月利息直接涨一成,当月结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