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夜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看着钟离轻声道：“往生堂这几日都无事，你今日倒是得了空闲，一早在这坐着喝茶，过几日便是璃月一年一度的请仙典仪了，你不用去制定璃月今年的商业规划？”

璃月，是与神同行的国度，而作为深受璃月人敬仰的岩王帝君，钟离这些年虽说已经下放了不少权利，但平日需要处理的事情还是有一些的。

不像隔壁自由的国度蒙德，蒙德的神明风神-巴巴托斯，常年不见其踪影，极其不靠谱，以至于蒙德人都猜测这位风神已经陨落了。

“今年璃月的商业规划已经制定完毕了，以普遍理性而论，工作要劳逸结合，帝君虽为神明，也是要休息的，这些日子得了空闲，正好休息休息。”钟离默默的喝着茶解释。

随后看着时夜，语气带上了些许羡慕，“还是老友你自在些，将维塞的一应事务交给十二序列处理，跑来璃月颐养天年。”

钟离现在还挺羡慕时夜的，这种摸鱼...咳，退休的日子，他承认他羡慕了，他其实也在考虑将璃月的一应事务交给璃月七星来治理了，璃月与神同行的时代已经持续够久了，该步入一个新时代了。

时夜听着钟离的话，撇着嘴反驳道：“我那哪叫将事务丢给手下十二序列处理，我当初离开的时候，是留了暗影分身的好吧，再说七星作为璃月实际上的管理者，也做的很不错吧？你平日里需要处理的事务也不多。”

“确实如此，不得不赞扬七星将璃月治理的出乎意料的好。”钟离应了时夜的话，手指摩挲着茶杯斟酌了片刻，正色道：“老友，有一事……我想和你探讨一下。”

“嗯？何事？”

时夜见钟离难得严肃的样子，也是敛了敛神色，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钟离平日里一副老大爷温润尔雅的随和样，也只有每当说起正事的也才这般严肃。

“我想将璃月交给七星治理，不知老友以为如何？”钟离看着老友，沉着声道。

时夜闻言眉头一挑，钟离这老家伙是不是羡慕他了，也想退休了！

“如今的璃月不也是七星在治理吗？你早已将大部分权利下放，如今也不过是引导着他们，每年按时降下神谕......”

“老友，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钟离打断时夜的话语，那对金珀色的眼瞳里，流转着莫名的光亮，他沉声道：“或许......我也该直面磨损了，前段时间，我在港口闲游时，无意间碰到一位商人对着他的下属说，‘你完成了你的职责，现在，该去休息了。’，那时我便在想，我的职责是否又已经完成了呢？”

时夜静静地听钟离说完，手指颇有节奏地轻轻瞧着桌面，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茶水，目光深邃。

不得不承认，身为神明的他和钟离，已经老了，这种衰老不是身体上的衰老，身为魔神的他们寿命是无限的，所谓的老态是来自精神上的。

而身为璃月神明的钟离，与璃月同行三千七百多载，故而所承受的磨损也是八神之中最严重的。

相比起钟离，自己因为沉睡了数百年，加上权柄特殊等等因素，承受的磨损远远没有钟离身上的重。

虽说这些年他也利用权柄帮钟离化解了不少磨损留下的裂痕，但眼前的老友......时夜能发现钟离精神上的迟暮感。

钟离并未打断老友的思索，静默地品着茶，两人就这般静静地望着往生堂外喧闹的街道，人来人往，呦喝声不断......

此间热闹之景，无不在表现着这座城市的繁荣，如那初升的骄阳。

看着此间景象，时夜想起了远在北边的维塞，那片他守护了数千年之久的土地上，从星灵之海飘荡而起，浮游在那永夜国度间的幽幽光芒，蕴含着的是人们的心愿，代表着对未来的愿景与向往。

磨损，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