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呈秀此时哪里还不知道这里面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够了,皇上尸骨未寒,你们想做什么?”
皇后张嫣忽然一声怒斥。
所有人连忙伏地请罪。
张皇后阴沉着脸看向了朱辰。
“信王,这是怎么回事?”
朱辰直接抬头拱手。
“皇后娘娘容禀。臣弟听闻皇上病重,所以准备了些干粮和水,打算在皇上身边照顾。可是没想到,臣弟这份心意还没来得及尽,皇上就去了。本来臣弟不想说,可是这崔尚书咄咄逼人。。。”
说着朱辰泪流满面。
不过朱辰的手却没停,直接将手上的包袱解开,放在了地上。
“干粮?”
这东西勋贵很少有人吃过,但是众位大臣可不陌生。
当年进京赶考的时候,谁没吃过几块干粮啊。
“那葫芦里难道不是酒?”
有人小心问道。
喝过的人笑道:“当然不是酒了,就是普通的水。”
看到有人一脸的不信,其他人直接将酒葫芦直接递了过去。
“怎么会是这样?”
崔呈秀劈手抢过了酒葫芦,喝了一口。喝完之后,崔呈秀直接两腿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崔呈秀知道自己这下肯定是完了。
对朱辰的指控没有成功,那崔呈秀自己就得接受这反噬。要知道朱辰可是天启帝的亲弟弟,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崔呈秀这几乎就和污蔑君父差不多了。
“来人,将崔呈秀带下去。”
张维贤一声怒吼。
张维贤早就看崔呈秀不顺眼了。这崔呈秀自从投奔了魏忠贤之后,越发的目中无人了。
早就有其他勋贵家族的人在张维贤面前哭诉过,请求张维贤能为勋贵们主持公道。
可是那时候张维贤就只是个泥菩萨,表面看起来光鲜,其实什么都做不了,别提多憋屈了。
今天正好借此机会出了这口恶气。
不过现在天启帝刚刚驾崩,自然不适合见血。但是将崔呈秀的官职撸掉,暂时关押却是没任何问题的。
至于能不能定罪,那就不是张维贤能左右的了。
“咳咳。”
魏忠贤轻声咳嗽了一声,站了出来。
崔呈秀作为魏忠贤麾下的第一心腹,而且刚才崔呈秀其实是在为魏忠贤冲锋陷阵,如果魏忠贤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那魏忠贤手下这些人肯定会大失所望。
甚至会怀疑魏忠贤已经不中用了,到时候这些人直接作鸟兽散,投靠其他人也不是不可能。
看到魏忠贤站了出来,这让朱辰心中顿时一凛。
朱辰知道,这真正的交锋此时才算正式开始,之前的那只能算是开胃菜。
“信王殿下。这其实也不能怪崔尚书。殿下早上带酒葫芦进宫,整个京城都是议论纷纷,相信在场的都有所耳闻。崔尚书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还希望殿下能给老奴一个面子,不要再责罚崔尚书了。”
魏忠贤此时满脸的和蔼,言辞也很是恳切。
如果不是朱辰早知道魏忠贤的为人,还真以为这是个处处与人为善的和事老呢。
可是这些是一个奴才能说的话吗?
现在的朱辰面临两个选择。
一个是不理会魏忠贤的求情,坚持处罚崔呈秀。这样的话,可以说基本就代表着朱辰和阉党集团撕破了脸皮。接下来双方必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算能将阉党铲除,那也必然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而这其实并不是朱辰想要看到的。阉党闹的再凶,那也只是人民内部的矛盾。朱辰知道,自己的头号大敌其实是后金,那才是当前的主要矛盾。不能主次不分。
第二则是答应魏忠贤的请求,放了崔呈秀,可那就等于向魏忠贤低头。这样的话,那朱辰可以说是威信扫地。
就算之后朱辰能顺利继承皇位,但是那时候还有几个人会将朱辰放在眼里?
朱辰就完全变成了一个笑话。
魏忠贤一句话连消带打,直接将朱辰逼到了墙角。
对朱辰来说,这就完全是一道送命题,似乎怎么答都是错的。
朱辰心中忽然一动,既然不能硬刚,那就采取迂回的策略,总之朱辰不能无功而返。
在场的这些人也不能动,没有合适的理由,朱辰贸然发难,最后只能骑虎难下,自取其辱。
朱辰的脑袋疯狂的转动,此时朱辰的脑海中只想到了一个名字。
“原来崔尚书是道听途说啊,误会,误会,还不快将崔尚书放了。”
朱辰直接走到了崔呈秀的面前,挥手让两个殿前带刀侍卫先退了出去。
这一幕看的张维贤等人顿时是心寒不已。
今天大家豁出去闹了一场,结果竟然搞的如此虎头蛇尾。得罪了魏忠贤和崔呈秀不说,结果最后还是无功而返。
看来朱辰也是一个软蛋。
这以后,大家谁还敢再和魏忠贤斗,谁还敢再跟着朱辰干。
此时崔呈秀面带得意之色。
朱辰往崔呈秀面前又走了一步。
“崔尚书,你说什么,道歉就不必了。你说这消息是许显纯那狗东西给你说的,他还说是亲眼所见。”
说完,朱辰直接转身就走,根本不给崔呈秀辩驳的机会。
朱辰直接走到了魏忠贤的面前。
“魏公公,崔尚书本王已经放了。但是许显纯那狗东西竟然敢造谣污蔑本王,本王今天非要出了这口恶气不可。”
这让魏忠贤一时间张口结舌。
许显纯作为锦衣卫都指挥使,同样是魏忠贤的忠实走狗。
可是魏忠贤刚才已经出面保过崔呈秀了,这时候如果继续为许显纯求情,那就真的是一点也不给朱辰脸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