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找将军也不一定有用。”范同舟说,“要不然我早就向将军推荐安佩兄了。”
“刘必显现在风头正劲,只怕将军也不愿强令于他。”沉吟片刻,范同舟说,“但是,有一个人一定能行。”
垂花门里,许莹抱着孩子坐在杌凳上,身旁是一张靠着墙的窄桌,桌子上搁着笔砚簿册,这是许莹坐门听事的地方。
一个穿着俗气的花绸袍子的胖妇人站在许莹面前,弯着腰,双手捧着礼盒。礼盒里装着几套婴儿衣服,上面搁着一个挂着长命锁的银项圈,银质锃亮,显是新近打造的。
“管事娘子,这是老身的一点心意,礼轻情意重,请小娘子笑纳。”胖妇人讨好的笑着,挤出满脸的皱子。
“张二嫂子,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亲戚?”许莹稍稍回头,问身后站着的仆妇。
“回许小娘子的话,胡大娘是老奴二舅爷的侄儿媳妇的表嫂。”张二嫂回答道,“是老奴常跟胡大娘说起小娘子心地好,会关照咱们下人,胡大娘才想到来求小娘子的。”
“说吧,有什么事?”许莹微微一笑,抱着怀里的孩子轻轻地摇晃着。
“管事娘子,老身想找娘子借一些货物……”
“借货物?那不是该找刘先生吗?”许莹问道。
“老身找过刘先生,刘先生他……”胡大娘欲言又止。
“哦?是借什么货物?”
“老身要借硫磺、硝石。”
“硫磺、硝石?你借这些东西干什么?”许莹抬头盯着胡大娘。
“不瞒小娘子,老身家里是做鞭炮烟花的。现在打仗,各处都买不到原料。”胡大娘说,“没几日就要过年了还有元宵,这鞭炮烟花可是紧俏的很京城里的价钱翻了好几倍……”
“刘先生为什么不肯借你?”许莹冷冷地说。
“刘先生说硫磺、硝石是军火……是不能借的。”
“既是如此,那你就请回吧。”许莹站起身来,“张二嫂,送客。”
胡大娘脸上堆着的笑容凝固了,眼泪刷的流了下来,扑咚一声跪到地上。
“小娘子,你行行好,可怜可怜老身吧……”胡大娘抹着眼泪,“老身命苦,当家的死的早,老身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长大……”
“今年为给那小崽子娶媳妇,欠下了高利贷。本想着过年卖了鞭炮烟花就可以还上钱。可是,这该死的鞑子兵来了,家里刚买的硫磺、硝石都给搜走了……小娘子,您这库里的硫磺、硝石本来就有老身家里的啊……”
“小娘子,不,少奶奶,您就可怜可怜老身吧……”
胡大娘跪在地上,一把鼻泣一把泪的哀求着,站在许莹身后的张二嫂也跟着掉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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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奶奶,胡大娘所言句句是实。”张二嫂上前一步,也跪了下来,“少奶奶,您就可怜可怜胡大娘吧。等过了年关,胡大娘定然一分不少地将货物还回来,绝不会让少奶奶为难的。”
“再说了,就算是将军知道了,也不会怪罪少奶奶的。这府里的事,老奴眼里都看着呢,将军心里就只有少奶奶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