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手术刀的右手离徐靖的心脏只有几厘米，可他的手好像被一个看不见的人捉住，根本无法再前进半分。

“陛下——我好难受，陛下救救我……”

“别求她！”

“陛下，我不行了。陛下，我没有想要你死。真的，我真的没有……”

“住嘴！！！”

……

精神病人发病精分现场表演啊！

司竹面无表情，直到那些黑色血液快要进入心房，她这才开口道：“求我，原谅你！”

徐靖紧咬着牙，终于还是抵挡不住，低头道：“求你，原谅我！”

“嗤——”

“行了，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司竹的声音落下，那些黑色仿佛得到什么命令一般立刻退散变回了原本的颜色。

徐靖松了口气，整个人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紧紧的贴在额头。

有一种，凌乱的美。

“这家精神病院是徐家的。”徐靖长吁一口气，声音恢复了平静，“我是五岁的时候被家里送到这里的，那时……”

他看了一眼司竹，继续说道：“你只是一具尸体。有心跳、脉搏，但体温很低。你不需要吃喝拉撒，整日里躺在病床上……”

“我曾经想过逃离，可只要有一丝想法，血咒就会发作，它会将人的意志一点一点磨掉。为了不失去自我，我……分裂出一个唯你命是从的人格。”

“病毒爆发，世界末日，我的机会终于来了……”

他从监控室发现了那几人，打开了电子锁，自己则是去了冷冻库。

他瞒过了自己，瞒过了血咒，却没有想到她会反杀。

明明当时她……

是天不从人愿啊！

司竹沉默良久，冲着他说道：“现在，似乎是你离不开我啊！”

“你说，我要一个有异心的人跟在身边会不会心太大了？”

徐靖双膝跪地，整个人伏在地上：“陛下，徐靖绝无二心。”

司竹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姐姐……”

季雪阳从门口冒头，看见这一幕有些手足无措。

“过来。”司竹招了招手，把小姑娘叫到身边坐下，“吃吧！”

季雪阳裂开嘴，露出一抹天真灿烂的笑容。

司竹下意识地勾唇，然后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脸有动静了。

她侧过头，镜子里映出一张笑颜如花的脸。

【宿主，你怎么知道徐家不无辜的？】

哦，我瞎掰的。

【……】

你瞎掰的能有这么准？

“准备一下，我们该出发了。”

司竹对徐靖说道。

徐靖应下，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

A市市中心的一家商场内，幸存者们各自占据一角，或是闭目养神，或是低声交谈。

在这群人中，唯有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少年偏安一隅，帽子盖在他的脸上，像是陷入了沉睡一般。

在他纤细的腰间，别着一把漆黑的手枪。

“你们想做什么？放开我，我不要……”

有女人的尖叫声响起，少年掀开帽子只看了一眼，又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