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翎寻着书架上的标记,然后走入幽长的书架中,没花多少时间,便是找到了自己想找的第一本书。
这本书叫《符文杂论》。
名字很简单,教人一听便是知晓其中所记载的内容乃是关于符文的讲解论述。
修行者自搬血境开始便是修行符文,但是直到铭文境方才开始研习符文的意义。《符文杂论》乃是符文最为基础的理论,对于那些堪堪步入修行的人来说太过深奥晦涩,对于那些已经在符文道路上有所建树的强者而言又太过于普通,未免有些许鸡肋,因此,少有人能够耐着性子将其读完。
石翎很早之前就听到过他的名号,但那时候的他终日修行,锤炼体魄,闲暇时间里亦是不断阅读记述着荒域的古史还有些许神话传说,那些经史典籍十分冗长,耗费了他很多时间精力,再加上学习异界的文字,所以直到现在,他也没能通读《符文杂论》。
他拿起那卷崭新的书本,走回朱漆红门前,背靠那株苍劲古松,借着那渐起的霞光开始研读。
上面的字迹十分工整,其上的笔墨甚至还未干透,《符文杂论》时常有名宿注解,其中的内容自然也会不断增修。例行的打扫过后,负责典庙的杂役们便会将其替换,将最新版的《符文杂论》放置于典庙当中。
《符文杂论》当中的文字十分简洁,甚至有种惜字如金的感觉,便是石翎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之能,此刻也不由地逐字逐句慢慢研习,甚至还取出笔墨,不时在书页边角空白处做些注记,记录自己阅读时的理解与感悟。不多时,原本空白的边角便是被潦草的字迹所侵占,当然,大多数的篇章之中只留有只言片语。
很快,他便是将厚厚的书籍翻阅完毕,《符文杂论》当中记述的内容其实很少,大部分都是那些名宿的注记,真正有用的篇幅恐怕不足十分之一,大抵集中在符文的演变以及基础符文的运用当中,而这两篇也是被诟病最为严重的地方。
譬如“原始符文乃是天地规则的显化,余者皆不足道也”便是将基础符文给贬的一文不值,自然惹得非议,其下的注解也大多是抨击之言,毕竟任何宝术都是原始符文同基础符文的结合,甚至随着修士修行愈发步入深处,开始构建凝聚自身道与理的符文时,皆是倚靠着基础符文。
但是,从另一方面讲,所有人凝聚的符文最终皆是朝着天地规则不断演变,随着修行的深入,对于规则的感悟越深,所凝聚的符文自然就越贴合那枚最为古老的原始符文。若是从这种角度来看,他所说的好像也有些许道理。
“原始符文与基础符文的关系就好像是父与字,基础符文脱胎于原始符文,是天地规则的简化,掌握有规则的部分神异,而修士修炼,却是逆流而上,将最为基础的符文不断向着原始符文演化,基此掌握天地规则,乃至超越规则,凝聚出更为强大的道”,石翎默默思索着,他将笔搁在砚台之上,微风扬起,将墨水从笔尖吹落,遁入被树梢遮掩的地面,看着那即将隐没于群山间的斜阳,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是耗费了半日研习这本《符文杂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