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州城?”
楼广田一脸疑惑,对着地图上复州方向看了又看,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之处,继续说道:
“难民们带来的消息,城中原本的守军,除了少部分投降了鞑子,大部分在总兵死后鸟兽散了,金军南下又四处劫掠了一遍,目前复州几乎是一座死城。”
齐大贵点了点头,又说:“无论是二鞑子主力,还是建奴主力,现在都不在城中,一个在羊官堡死磕,一个在金州扫荡,我们这里如同步子迈大了被扯到的蛋——随时可以捏爆。”
在场大部分军官都表示了类似的看法,而赵福一改之前冲动的神情,眼神显得愈发深邃了起来,看着桌上的地图陷入了沉思。
“主力虽然不在复州,但是有一样东西八成还在。”
丁万提高了音量说道,而后神情严峻地看向在场众人,严肃地说:“是城防上的三十六门大口径城防佛郎机炮,以及配套的实心铁弹,开花弹,毒雾弹,更还有神火飞鸦,子母炮,惊营炮等一系列火器。”
思考良久的赵福眼前豁然开朗,昂声说:“教导营的一百人在面对大口径火炮轰击时都只能勉强招架,何况孙应和孟长柱。”
会议陷入了沉默之中。
陈楚点了点头,神情无悲无喜,心中却对丁万以及赵福的话大为欣慰。
“确实如此,但你们的想法也是正确的。”
陈楚说道,笑着看向齐大贵,楼广田等人。
“根据收集的情报分析,半渡而击,攻其不备,逐个击破,在目前的情况下,确实是克敌制胜的法子。”
一众鲁莽军官面带惭愧,眼神中带着歉意向丁万示意。
“根据从难民各方汇集的消息,类似的战例在沈阳外的浑河岸边已经预演了一次,且大明几乎全军覆没。”陈楚认真的说道。
他虽然在各方打听前线消息,但其实没有多少沈阳城外的消息,只得将后世了解的浑河之战当做结论说了出来。
“白杆兵在浑河北岸以长枪方阵重创建奴骑兵,却被老奴用缴获的沈阳城防火炮轰乱了军阵,继而惨败。
浙兵营在南岸虽然构筑了火器工事对奴骑造成了重大伤亡,但同样架不住游击骚扰和重炮轰击。”
陈楚大致将后世浑河之战的经过说了出来,一众军官听了倒吸一口凉气。
“事到如今,我不想再隐瞒下去。”
众人听到此处,不由得感到疑惑,唯有赵福在一旁静听,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从离开长生岛,我们时刻都在赌命,并且在可预见的未来,直到我们占领复州卫为止,我们还要继续赌下去,这场战争就是一场豪赌。”
陈楚指着地图上羊官堡外后金营寨处,笑着说道:“如果当时后金军不分兵,不顾一切全力攻打羊官堡,或者来的不是二鞑子,而是奴酋代善领的女真兵,那我们现在应该已经全部战死了。”
又指着羊官堡处,说道:“我让老罗叔带着长生岛一多半的火器与城防器械,玩命的加固墙壁,就是希望孙应能够善用这些,守住堡垒,同时用火器重创敌兵。比的他们再去拆复州的城防炮!”
“我与孙应只见过一面,就是赌他孙秋水的儿子是个带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