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安与姜芷出去后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立在长乐宫外看那宫门缓缓阖上,羽林卫把守在了外头。
“不知是何人要陷害贵妃娘娘至此。”
宋清安仰头望着漆金的“长乐宫”牌匾,眸中流露出几分担忧与怜悯。
姜芷偏头看了看她,亦是换上同样的怜悯神情:“姐姐在宫中多年,还从未被陛下责罚过。如今背上这样的罪名,那背后之人实在可恶。”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眸中的笑意。
禁足的命令下达没多久后,柳思瑾就醒了过来。她已恢复得差不多,先前起的红疹退了大半,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弱,但两日的时间也足够将养身子了。
或许是宋清安有意无意的暗示让梁帝怀疑到了宣王身上,宣王原定是在京中停留半月,经此一遭,梁帝硬是将时间缩短了一半。
宫里宫外都出了岔子,这几日的柳相不可谓不焦头烂额。
宫内人心惶惶,每日都会有人被东厂拿去审问。凡是离开的人,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样的氛围之下,连西夜使团离京都有些草草了事的意思。柳思瑾离宫那日,梁帝疏懒让裴卿代为前来,其余便只有宋清安姜芷等几个后妃。
柳绮筠尚在禁足中不得前往,但见柳思瑾泪水涟涟登上了西夜的马车。
“她的处境,该很艰难吧。”
眺着西夜的马车陆续离开,宋清安轻声叹了一句。
“这一去,只怕再也不能回了。”姜芷与柳思瑾无甚仇怨,见此情形,也有些感叹。
裴卿面无表情站在一旁,等西夜的队伍走远了,他也没理会一旁的妃嫔公主,兀自带了人离开。
姜芷若有所思地瞥了眼裴卿,笑着向宋清安道:“公主下午若是得空,可否去我宫里坐坐?”
“娘娘相邀,我自是欣然,”宋清安停了一停,“但午后我那儿还有些事,恐会耽搁了。还是改日再叙吧。”
“无事。”姜芷若无其事一笑,转身离去。
宋清安恭顺福身,看她走远了,这才直起身子。
也不知裴卿那儿可有结果了?
—
长乐宫。
昔日富丽的宫中此时却有些空荡,芙夏小心翼翼,生怕发出声响吵了柳绮筠。
那日梁帝宣了禁足后,柳绮筠一气之下摔砸了无数玉瓶瓷器,若不是芙夏拦着,只怕连御赐的东西都要被打砸干净。
柳思瑾后来挪去了宸妃的未央宫,因此这日她出宫并未影响到柳绮筠。
柳绮筠初睡下,芙夏轻手轻脚走到殿外,与外头的宫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却见宫门开了一条缝,外头的羽林卫向里递来什么东西。
芙夏皱了皱眉,小步上前去。
“芙夏姑娘,是宁和公主传信。”
柳绮筠虽被禁足,但毕竟仍是贵妃,羽林卫待她们还是客客气气的。此外外头若要递东西进来,只要检查一下便可。
宁和公主是柳绮筠的女儿,亦是大梁的大公主。
芙夏一惊,慌忙接过信,谢了羽林卫后立刻回身进殿。
宁和公主出嫁多年,已许久不曾来信。
芙夏有些心焦,拿着信在帐外站着,不时便侧耳听听是否有起身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帐内终于有了窸窣之声。
芙夏先一步上前撩开帷幔,不等柳绮筠开口便道:“娘娘,有公主的信!”
柳绮筠原还想斥芙夏,此时却愣了片刻。
“什么?”
“娘娘,是公主的信。”芙夏压低了声音,依旧难掩话语中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