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陈酿,果是名不虚传。
宋清安又拿起了玉壶,却是慢慢向裴卿身侧靠近。她轻轻挨上裴卿肩头,一边给自己添酒。
酒盏轻碰发出清脆玲琅之声,宋清安微微俯身,与裴卿碰杯。
“这一杯,谢裴掌印搭救之恩。”
说完,宋清安再度饮尽杯中酒。
裴卿依旧没有动作,宋清安并不在意,给自己倒了第三杯。
“这一杯……”宋清安将玉壶放在案上,缓缓贴进了裴卿怀中,一番动作下酒液微洒,洇湿了一小片衣襟,“……谢裴掌印愿承我之情。”
裴卿执盏的手就在眼前,宋清安勾唇一笑,与他碰杯。随后如同前两次一般,她干脆利落地一饮而尽。
三杯醇酒下肚,她眼神几多迷离,面靥飞红,如有桃花汁水皴擦点染。酒液润湿了唇瓣,烛火之下,朱唇现出点点晶莹。
酒香混杂着宋清安身上的月麟香,她比陈酿更醉人。
裴卿一手揽住宋清安肩膀,她整个人软绵绵的,他怀疑只要他一松手,宋清安就能滑下去。
他低眸瞧着宋清安的脸,终是抬手,将酒饮尽。
“那咱家,便谢公主抬爱。”
见裴卿终于喝了酒,宋清安彻底放下心。她已有些醉了,于是情绪更外放些。
裴卿便见怀中人突地展颜一笑,如云破月明,看向他的眼眸更是情意缱绻,倒像真的欣喜。
“裴掌印高兴吗?”
宋清安轻声询问,不等裴卿回答,她长睫低垂,几多妩媚羞怯:“裴掌印若是高兴,我便高兴。”
她感到揽在肩头的手收紧,低下的眼眸中划过得逞的笑意。
“公主醉了。”
裴卿眼瞳幽深,看不出什么情绪。宋清安的手随之攀附上来,勾住了他脖子。
“是吗,”宋清安探了身子,面颊与裴卿挨得极近,近乎耳鬓厮磨。
“醉也罢,醒也罢,能由我心意一回便好。”
鸦羽般的眼睫似能扫到裴卿,宋清安喃喃着,在他唇角轻轻一吻。
她的头已开始发晕,不能再坚持下去了。宋清安适时闭上眼睛,倚在裴卿怀中放松下来。
在意识尚存时,她隐约听见裴卿说了什么。
“……赏雪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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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安再度醒来时,已回到了长宁宫的寝殿中。身上的衣服已尽数换了,她颇感惫懒,虽是醒了却不愿起来。
但竹烟听到动静,走来将帷幔掀开。
“我昨日……”
“是掌印大人让人送公主回来的,”竹烟取来水让宋清安漱口,接着道,“公主以后可不能如此了,婢子瞧着,公主昨日醉得厉害。”
宋清安心下一哂,她的酒量的确不怎么样,三杯就倒。但裴卿将她送了回来却是有些出乎意料。
她原先可是想着,若真要在那里过夜也罢了的。
宋清安胡乱应过竹烟,漱口之后又躺了回去。竹烟却托住了她的后颈,不由分说道:“公主别睡了,过会儿针工局的人就要来了。”
宋清安迷迷蒙蒙回过味来,前段时间针工局便来过,说要给她裁衣……
她皱了皱眉,不情不愿地下了床。